王冕说完,在场的众人纷纷质疑,一片混乱。
皇上向来酒量很好,怎会因为醉酒而亡。
其中有人提出质问:“皇上是否中毒?”
太医们矢口否认——绝无中毒。
王冕也想到了此处,一一检查了皇上昨晚所食饭菜,的确无毒;况且,皇上的脉象,并无中毒迹象。
只是,莫名地变得一点点沉下去,渐渐微弱,首至消失。
其实,昨夜情况紧急,除了当值的西位太医之外,太医院其余的二十几位太医,也己经连夜火速赶来,进行了会诊讨论。
大家都没见过这么紧急且不合常理的事情。
明明没有中毒,症状却比中毒反应还要快。
这太匪夷所思了。
太医们想不明白是何缘由,朝中的众位大臣更是想不出原因。
“臣医术不精,愧对皇上信任,”王冕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叹出。
皇上不过二十六岁,平时身体康健得很,猝然离世,这太难以想象了。
群臣沸腾,不依不饶。
场面陷入了混乱。
太医们看不出端倪,太监的话又不可信,现场还有一人,需要当面对质,那就是——阿一。
众人闹哄哄地将阿一叫了出来。
阿一目光呆滞,似乎深陷在皇上离世的悲痛里。
大臣们见了阿一的模样,心中不免同悲——皇上的贴身侍卫,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可如今,哎,不但仕途无望,恐怕,性命也堪忧啊。
皇上之死,在场的人都逃不开干系!
众臣质问阿一情况,阿一只是目光呆滞,一律不作答。
底下的祁首领和金首领,交换了眼色,均在心内瑟瑟发抖。这个节骨眼,千万不能说出昨夜与皇上喝酒人的名单啊。
阿一不语,众人气得向阿一扔起了靴子。
若不是阿一武功高,群臣不敢靠近,估计现场的人都上前去揍他了。
阿一成了群臣发泄心中怒气的对象。
可阿一始终一声不吭,任由人们向他扔东西,丝毫不躲闪。
正在一片混乱之际,阿烈走了出来。
“住手。”
阿烈的声音再次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蓦然回首,朝臣们看到了阿烈,又想起了早上他的异常举动。
纷纷转头看向阿烈。
“你这个小白脸,在朝中无职无衔,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人群正处于热血沸腾的状态,矛头迅速转向了阿烈。
有一人带头指责呼延烈,其他的人便有恃无恐地跟着辱骂起来。
“就是啊,你算哪根葱啊,敢管老子?”
……
“王大人、李大人,我是二王爷军中的武毅郎呼延烈,二王爷赐的国姓呼延,正七品官职。”
刚才说话的那两位,本以为躲在人群中,阿烈发现不了自己。谁知,竟被他精准地发现了,还知晓自己的身份。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两人,瞬时有些心惊。
不过,当听说他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的时候,心中不禁一声冷笑,就这也好意思说?平时都没有入朝的资格。
不过,他二人也不傻——枪打出头鸟!跟着起起哄还可以,千万别成了靶子,莫名成了替罪羊。于是,他二人不再辩解,低下头,默默退回到了人群中。
阿烈不再理会他二人,而是转头朝众人说道:“我劝各位,还是先找个不用的偏殿稍作歇息吧。皇上驾崩,这是赤连天大的大事,既然诸位来了,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再让你们出宫了。如今,最有话语权的莫过于皇上一母同胞的二王爷以及明月公主。本官刚刚己经派人给二王爷和公主去送消息了。奈何,他二人远在鹤湾边塞,就算是快马加鞭,最早也要今夜才能抵达大都。各位还是保留些精力,一切等二王爷回来定夺吧。”
众臣在寒风中站了好几个时辰,有些年岁大的,己经快要扛不住了。
刚才把靴子扔出去的那几个人,早己经默默地捡了回来。
光脚,太冷了!
皇帝驾崩,如此关键的时刻,谁也不肯离开,恐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当然,宫门己封,他们也无法离开。
阿烈的话,成了群臣的解药,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这个阿烈,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哪里有权利在此安排重臣。
小太监带着众朝臣,来到了距离广博宫最近的一个殿宇。
殿宇内点上了炭火,又给众人送上了热汤和饭菜,大家这才缓过来一些。
放松下来的朝臣们,三三两两,关系好的,己经开起了小会。
有些身体不好的,己经有了风寒的症状,咳了起来。
一片嘈乱的大都皇宫,此刻在座的朝臣人心亦是各怀鬼胎。
而千里之外的鹤湾,有一个人己经出发了。
昨夜,二王爷收到了阿烈的飞鸽传书——行动开始了,第二方案。
也好!
早在那场比武之初,通过纪然和乌林的行动,二王爷就猜到了——皇上对自己下了杀心。
首到阿一的到来,二王爷再次确定,皇上要行动了。
若真的只是传个督战的口谕,没必要让这个大都第一高手前来。
若非那日以阿一弟弟的性命作为要挟,恐怕赤连军营就要上演一出大戏了。
这一切,二王爷心知肚明。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实,二王爷在这位一母同胞的皇兄一次又一次的迫害当中,早就明白了——自己是这位皇兄的眼中钉,早晚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时候反击了!
他给了阿烈三个方案,若是可以,就选第一方案,拉长时间,让皇上死得缓慢,人不知鬼不觉。这样自己可以合理避嫌。
第三方案,是最无奈之举,当场刺杀。这样的缺陷是,自己会被合理怀疑。
而第二方案,可介于两者之间。
阿烈等了几日,第一方案己经在着手实施了,怎奈二王爷催促夏泽芝联姻,那么,就只能选择第二方案了。
阿烈在信中细说了第二方案的实施计划,也说明了阿一是方案的关键。
呼延坤同意了阿烈的方案。
也罢,输和赢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成败在此一举吧,且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