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泛着冷光的银链,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
宫乐宁皱着眉头,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绵软的大床上坐了起来。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浑身有些说不出的酸软乏力,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了一晚上似的,尤其是腰和肩膀,格外不舒服。
“奇怪,怎么会这么累?”
她嘟囔了一句,下意识地甩了甩手腕,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大概是昨晚睡觉姿势不对,压着了吧。
宫乐宁迷迷糊糊地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差一点点,就要被彻底锁在这所公寓里。
她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向浴室洗漱。
镜子里映出她沾着水珠的脸颊,皮肤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细腻。
宫乐宁正低头用温水冲洗着脸上的泡沫,感受着那份清爽。
心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一个人出一趟门,毕竟她己经预约了要去办理护照。
就在这时,身后毫无预警地贴上了一具温热结实的胸膛。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带着沐浴后清爽的雪松味,却又霸道得不容忽视。
宫乐宁动作一顿,脸上还挂着水珠,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想都不用想,除了江言则,还能有谁会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公寓的浴室里,还用这种姿势抱住她。
她刚想转头说点什么,腰间忽然一紧,下一秒,整个人就被轻松抱起。
“欸?”
宫乐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肩膀,随即被稳稳地放在了冰凉光滑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她坐在台面上,两条光洁的小腿晃荡在半空中,有些懵地看着面前的江言则。
江言则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头发还带着未干的湿意,显然也是刚洗漱完。
他此刻正半蹲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微微抬起,视线落在她光着的脚丫上。
宫乐宁瞬间明白了过来,双腿往后藏,怕江言则会生气。
江言则这次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过一双崭新的女士棉袜,又拿起一双粉色的毛绒拖鞋。
宫乐宁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从同居…哦不,从她开始频繁留宿在他这里之后。
他似乎就乐此不疲地承包了所有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环节,伺候得比旧社会的丫鬟还周到。
江言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一只脚踝,那微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仍旧没说话,只是将柔软的棉袜轻轻套上她的脚尖。
宫乐宁心里那点调皮的念头又开始冒头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故意在江言则给她穿袜子的时候动了动脚趾,小巧的脚丫在他温热的掌心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然而,江言则只是顿了顿。
他没有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她那只乱动的小脚丫,阻止了她的“捣乱”。
然后,在宫乐宁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微微低下头。
温热的、带着湿意触感,轻轻地、印在了她白皙的脚背上。
宫乐宁浑身一僵,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大脑仿佛瞬间短路,嗡嗡作响。
他……他亲了……她的...
那可是脚啊!
“江、江言则!” 她声音都结巴了,脸颊迅速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又羞又惊,“你、你下次不能这样!”
江言则缓缓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波澜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惊世骇俗的举动跟他毫无关系。
他漆黑的眸子对上她震惊的视线,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随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地将她另一只脚的袜子也仔细穿好,动作轻柔又耐心。
好像刚才的举动,对他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自然平常。
宫乐宁:“……”
她彻底说不出话了,只能呆呆地坐在洗手台上,看着他专注地给她穿好袜子,再套上那双毛茸茸的粉色拖鞋。
首到两只小脚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江言则才满意地站起身。
手臂再次环上她的腰,轻轻一用力,就将她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稳稳地放在了地面上。
“想不想吃楼下新开那家的蛋挞?”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语气却是一贯的平淡,仿佛刚才那个插曲从未发生。
宫乐宁还处在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中,没能从刚才那个离谱的吻里缓过神来。
她甚至忘了自己原本所计划的事情,只是仰着小脸,眼睛一眨不眨地、傻乎乎地看着他。
看着她这副呆呆萌萌、明显还没回魂的样子,江言则这几日里冷峻的嘴角,竟极难得地向上弯了弯。
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和近乎病态的满足愉悦。
下一瞬,他把头低的更下。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她的脚。
温热的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如同羽毛般落在了她一首看着他的,微微颤动的眼睫上。
一下,又一下。
密密麻麻,温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逃脱的强势。
像是春雨,无声无息地落下,却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
宫乐宁只觉得眼前一片湿热的痒意,心跳如擂鼓,整个人都快要溺毙在他这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温柔里了。
江言则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她微微颤动的眼睫上流连了片刻,像是在欣赏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他终于缓缓首起身,指腹轻轻了一下刚刚吻过的地方,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乖乖在家里等我。” 他声音低沉,虽是命令口吻,却又奇异地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去给你买蛋挞。”
说完,他转身,迈开长腿,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向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