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霞和张卿就像约好了一样,在一个周三的上午由各自家长领着来学校报到了。坐在教室里的同学如同看见了明星一样,伸长了脖子往窗户外面看这两个人。小进和双方家长在教室外面交谈了半节课的时间,才让这两个同学进了教室。二人面对全班同学成分复杂的注视,脸色瞬间泛红,尤其是瞿霞更显得害羞,低着头往座位上走,垂下的头发正好遮住了半张脸,避开了同学们的视线。
张卿复课后,也不像之前那样活泼了,甚至体育课,也没精打采,参加“班BA”比赛,也是全程“划水”,进攻方面拿到球就投篮,也不管合理不合理;防守上多半是用眼神防守,对面对手的上篮也只是象征性地伸手拦一下。张卿的“消极怠工”也导致本来就战绩不佳的天行者队一落千丈,牢牢锁定了联赛垫底的位置。每次天行者队被对手击败,益达下场的时候都要碎碎念几句:“我真是艹了,倒了个大霉。”疑似在抱怨以张卿为首的队友不给力。
阿道这边则和张卿相反,一上场就铆足了劲,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强的胜负欲,而是借着打球的机会,给建春、吴佳琪两个人“上上强度”,以报“纸团门”的一箭之仇。只要是建春或者吴佳琪上场了,阿道必定是主动要求防守对方,趁对方上篮的时候用手掐一下对方的肚子,或者在自己进攻的时候主动寻求和他们的对抗,借机用手肘开道,打得两个人眼冒金星。“我犯规,我犯规了。”阿道犯规之后态度很好,主动将球权交给对方,这也导致被犯规的建春和吴佳琪找不到发脾气的理由,他们自知理亏,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抱怨“下次动作小点儿”。所以这段时间,阿道在场上的时候,谁都不敢上来防守,害怕被他“误伤”,震撼者队的战绩也变得出奇的好。
这学期有一节体育课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因此下课铃响了之后,大家可以首接省略吃晚饭的环节,多打半个小时的篮球。这天晚饭时间,阿道几个人因为打得实在是累了,就提前十分钟结束了比赛,回到了教室里。“咦,怪事,这段时间怎么总有人来给瞿霞送晚饭。”刚进教室坐下,田文涛就和悦城他们几个说明了自己发现的新情况。田文涛平时不爱打篮球,因此晚饭时间他都是出去买完吃的就回班里看小说,经过他这几天观察,以前瞿霞和他一样,晚饭都是出去买东西吃,而最近都是有人给做好了送到班里。菜品还很丰盛,烧鸡、红烧肉、鸡翅、大虾······变着花样来,香味儿飘到田文涛的鼻子里,导致自己刚刚吃的米线瞬间不香了,恨不得也凑过去和瞿霞一起吃。
“兴许是她妈送饭给她吃呢,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八卦。”“不对,虽然我没见过她妈,但是你没发现吗,之前无论是开家长会还是晚上放学都是她爸来学校的,从来没有见她妈来过,她妈应该是没空来。”田文涛瞬间驳斥了益达的说法。“嚯,难怪你这么瘦不长肉,你这真是太操劳啦,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益达拿田文涛“麻杆儿”一样的身材说事儿。“瞿霞,给你送饭的是你什么人啊?”不知好歹的田文涛还不死心,竟等瞿霞吃完饭后,走过去当面问她。“你管是我什么人呢,咱俩很熟吗,是我阿姨,要你管吗?”
原本阿道他们没拿田文涛的话当回事,但是看到瞿霞突然反应这么激烈,大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不能说的秘密”。等其他人陆续吃完饭回到班上以后,大家就把这件事当场新闻交流开了。“等明天再来的时候,我瞧瞧,说不定我认识呢。”鹏程对自己的交际能力一向自信,他认为经过他的辨识,一定能让对方的身份真相大白。第二天放学,他们故意晚走了一会,可是没想到如意算盘落了空,瞿霞今天没在教室里等人来送饭,而是自己去校门口买吃的去了。“唉,走吧走吧,出去买煎饼去。”当不成“福尔摩斯”的鹏程感到十分失望。
连着几天,都没看到有人再来给瞿霞送饭,大家本来都不指望能查明真相了。一天,中午放学,小祥和鹏程二人嫌弃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就打算去学校外面找吃的。他们刚走出校门远远就看到一个长头发、身材细小的中年妇女骑在电动车上和瞿霞说着话。虽然还隔着二三十米远,但是小祥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张卿的妈妈。“你确定?”鹏程惊讶地问小祥。“我当然确定啊,张卿偶尔也住宿的,我看到他妈来过宿舍。”“那就怪了,张卿的妈妈和瞿霞聊什么呢,难不成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要找瞿霞算账?”“算账不会吧,人家瞿霞好歹是女孩子,要算账也是她妈来找张卿算账吧。”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走边猜测。
吃完回到班上,他俩就把在校门口看到的一幕告诉了大家。“嗳,张卿他妈长什么样子?”田文涛问小祥,“是不是长头发,到这儿?”田文涛一边问一边用手比划自己肩胛骨的位置。“啊,是啊。”鹏程回答。“是不是瘦瘦的,个子不高?”田文涛越问越激动。“对啊。”“那就对了。”田文涛激动地拍起了巴掌,几个趴在桌子上午休的同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发出一阵抱怨。“你神经病啊,有什么好激动的?”阿道本来在偷偷玩手机的,也被田文涛的反应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你们不知道,给瞿霞送饭的就是张卿的妈妈。”田文涛向大家宣布了自己的发现。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这就等于是俩人在一起啦?”阿道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也不怪田文涛刚才的鲁莽行为了。“只能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耗子都给猫当伴娘了。”鹏程继续发挥他的搞笑天赋,引用了一段赵本山小品的搞笑桥段。“还好咱们讨论的时候张卿都不在,要是在的话还不知道多尴尬呢。”“她妈可真好,不给张卿送饭吃,给未来儿媳妇送上饭了。”“没想到他家倒是挺开明的,看来是看上瞿霞这个儿媳妇了。”“你说他们不会高中毕业就结婚吧。”大家三言两语地说着,看见张卿进了教室,都很默契地瞬间一声不吭。
后来这件事越传越开,也从不能说的秘密变成公开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