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烛火摇曳,映着榻上的身影。
萧临渊的吻从她的眼睫一路向下,落在她颤抖的唇上,再辗转到纤细的颈侧。
青禾抵在窗边,腰肢被他单手扣住。
另一只手则强势地插入她的指缝,将她的手按在窗棂上。
“陛、陛下……”
她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在雕花窗棂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痕。
男人低笑一声,薄唇贴在她耳畔,灼热的呼吸烫得她耳尖发红:
“禾禾,抓紧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
女孩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膝盖猝然触及新换的白虎皮毯。
莹润如玉的肌肤与雪白的皮毛相映,竟比那兽皮还要白皙三分。
“唔……”
青禾咬住唇,眼尾泛起薄红,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身下的皮毛。
她很艰难,可她仍旧努力地适应着,接纳并且承受。
娇柔的铃兰花明明那么抗拒大雨凌乱的节奏,不经意间却又好似想挽留。
萧临渊眸色深沉,指腹抚过她漂亮的脊背的弧度, 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
“禾禾,宝贝儿……”
“朕幼时读书,读到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当时只觉得荒唐。”
“可是现如今,朕觉得,此言不虚。”
“宝贝儿,朕如汤显祖所言,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青禾眼睫轻颤,透过窗棂的缝隙,看见外边的铃兰花圃。
洁白的花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颤栗,也是柔弱楚楚,像极了她此刻的模样。
“陛下……”
她恍惚间听见萧临渊愉悦的喘息,他在她耳边低语:
“禾禾,宝贝儿……给朕生个小皇子。”
她想说,好呀!
【禾禾也想给陛下生一个,像他的小皇子。】
可是她突然说不出口了。
她望着那片看似纯净的花丛,指尖微微发颤。
她知道的。
她体质特殊,自幼对药气格外敏感。
那些不干净的药粉,一入昭阳殿,她就察觉了。
椒房殿那位,趁着禁军入昭阳殿换防的混乱,趁着宫女惊慌失措的一刻,浑水摸鱼,将药粉撒进了花丛。
她不想让她有陛下的孩子。
一个无子嗣却独承雨露的宠妃。
一个将六宫压得喘不过气的女人。
不用细想也知,待陛下百年之后,她的下场会有何等凄惨。
还有梅阁的事,陛下身为男人,是帝王,他看得透朝堂上的明枪暗箭。
也看得出谢明棠的算计和手段,却未必能完全洞悉,后宫女人杀人不见血的狠毒。
他以为梅阁之事,不过是皇后想让她这个宠妃吃醋、伤心,可他错了。
谢明棠的算计,从来都不只是让她难过那么简单。
若她真的柔弱可欺,毫无防备,若那美人当真侍寝成功……
她与陛下之间,绝不止是生出裂痕那么简单。
她太了解自己了。
她骨子里执拗,爱得纯粹,也恨得彻底。
若真到了那一步,她必定会与陛下爆发激烈的争吵,用最伤人的话去刺他。
而陛下生性冷酷骄傲,从不肯低头。
口不择言之下,裂痕只会越撕越大,最终变成无法跨越的深渊。
到那时,甚至不需要谢明棠再出手。
她沈青禾自己就会在这深宫里,带着满腔的爱与恨,郁郁而终。
谢明棠不是想让她难过。
她是算准了她和陛下的性子,冲着她沈青禾的命来的!
青禾缓缓攥紧窗棂,指甲几乎嵌入木缝。
可男人却不给她分神的机会,俯身咬住她的肩胛,惹得她呜咽一声,另一只手的指尖更深地陷入白虎皮中。
她仰起颈,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的气息里。
夜风拂过,铃兰轻晃,而窗内的烛火,久久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