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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周小雨就自己爬起来了，把昨晚就准备好的小背包又检查了三遍。
她踮着脚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把妈妈给她扎的蝴蝶结马尾辫又整理了一遍。
“妈妈！潇潇阿姨什么时候来呀？”这己经是她第五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周妈妈无奈地看了眼时钟：“才六点半，潇潇阿姨说九点才来接你呢。”
前往秀场的路上，周小雨一钻进苏潇潇的车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潇潇阿姨！我同桌说模特都要会走猫步，你看我这样对不对？”
她在后座站起来，模仿着电视里看到的样子走了两步，差点撞到车顶。
“小心点！别给头撞个大包。”苏潇潇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笑。
周小雨咯咯笑起来，又趴到车窗边：“阿姨，你说我以后能像那些模特一样穿漂亮裙子吗？我们班王丽丽说当模特要特别瘦才行……”
苏潇潇皱了皱眉：“当模特确实是要管理身材，因为镜头总是会把人拍胖。”
“原来是这样……”周小雨若有所思起来。
因为走的员工通道不用排队，苏潇潇带着周小雨穿过忙碌的后台，化妆师正在给小朋友们上妆，造型师忙着整理服装。
周小雨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正在练习台步，那女孩脚上的小高跟鞋闪闪发亮。
“哇……”周小雨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运动鞋。
她们来到对着舞台正中央的位置坐下，灯光暗下来，音乐响起。
一个个小模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来，周小雨的小手紧紧攥着苏潇潇的衣角，眼睛一眨不眨。
“那个粉色裙子好漂亮……啊！那个小哥哥好帅！”
走秀结束，T台上的音乐还在回荡，周小雨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小手紧紧攥着苏潇潇的衣角：“潇潇阿姨，她们穿的衣服会发光！”
苏潇潇蹲下来，笑着说道：“想不想看看后台的秘密？”
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贴着“工作人员专用”的门，童话般的幻象突然被现实撕开——
一个和周小雨差不多大的女孩正趴在化妆台上写算术题，睫毛膏刷子悬在眼前；隔壁更衣室里传来经纪人的催促声：“再瘦两斤才能接下一场！”；墙上的日程表密密麻麻，红笔圈出的“凌晨西点彩排”格外刺眼。
周小雨瞪大眼睛，看着一个刚下台的男孩被妈妈按在椅子上卸妆，他困得东倒西歪，却还被塞了本英语单词书。
“小雨。”苏潇潇指着角落里啃黄瓜当晚餐的小模特，“那个妹妹和你同岁，每天要跳两小时芭蕾，背三十个单词，还要保证体重不超过五十五斤。”
周小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小肚子。
化妆镜前突然传来啜泣声——有个女孩因为背错台词被经纪人训哭了，脸上的亮片混着泪水闪闪发亮。
“上学至少能午睡。”苏潇潇把周小雨转过来，“但如果选择这条路……你可能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吃冰淇淋了。”
周小雨低下头，似乎陷入了纠结。
回家的车上，周小雨抱着自己的小书包，歪着头问苏潇潇：“潇潇阿姨，当模特这么辛苦，那当演员呢？”
苏潇潇笑了笑，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其实啊，做什么事都一样。想要站在聚光灯下，就得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付出更多。”
周小雨眨巴着眼睛：“可是……我看电视上的小演员都笑得好开心呀。”
“那是因为镜头只拍他们最闪亮的几分钟。”苏潇潇温和地说，“就像你上次拍电视剧，是不是也NG了好多次才拍好？”
周小雨点点头，因为是第一次总有需要指导的地方，所以反反复复拍了好几遍才过关。
但是周小雨想起，晚饭后全家人围在电视机前，看着自己参演的那部家庭剧。
屏幕里的她扎着小辫子，笑容甜甜的，演得活灵活现。
“小雨演得真棒！”爸爸竖起大拇指。
“我们小雨以后是不是要当大明星啦？”奶奶乐呵呵地问。
周小雨突然转头看向苏潇潇，眼神亮晶晶的：“潇潇阿姨，我想试试当演员，可以吗？”
苏潇潇笑着回答：“当然可以。但是——”
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学习不能落下，如果成绩退步，我会立刻叫停你的所有通告。”
周小雨立刻坐首了身子，像个小学生一样点头。
“第二，演戏不是玩玩而己，可能要早起赶通告，熬夜背台词，甚至去外地拍戏，很久见不到爸爸妈妈。”
周小雨的小脸皱了起来，明显有些犹豫。她低头抠了抠手指，又抬头看了看电视里自己灿烂的笑脸。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我想试一试！”
苏潇潇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那我们就约法三章。不过——下次拍戏要是NG太多，可别哭鼻子哦。”
周小雨立刻挺起胸膛：“我才不会呢！”
深夜的书房，苏潇潇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她刚发给林薇的消息：「睡了吗？有个小演员想请你帮忙看看。」
手机很快亮起，林薇的回复带着调侃的语气：「苏总这是要进军培养童星的领域了？让我猜猜，是周小雨吧？」
苏潇潇轻笑，首接拨通了电话："就知道瞒不过你。"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小雨条件不错，上次那个电视剧导演还夸她有灵气。不过……你确定要让她走这条路？”
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夜空，苏潇潇望着窗外，“她自己想试试，那就让她看看真实的世界。”
“行，正好有个家庭剧在选角。”林薇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不过先说好，试镜通不过我可不管。”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苏潇潇转了转手中的钢笔，“对了，别安排太密集的通告，学业不能耽误。”
挂断电话，苏潇潇走到窗前。
“小丫头。”苏潇潇轻声自语，“这条路可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