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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杉每周三和周六都会准时到常家教课。
阳阳的进步确实惊人，短短两个月，他己经能流畅地弹奏《小步舞曲》的简化版。
肉肉的小手在琴键上跳跃时，连常穆林都会放下工作，站在琴房门口静静聆听。
阮清婉有时候会坐在一旁旁听，偶尔起身去厨房切一盘水果。
宋杉总是礼貌地道谢，目光却在她转身时，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背影。
“阮小姐 ”某次课后，宋杉微笑着提议，“下周六音乐厅有场少儿钢琴演奏会，阳阳可以去观摩学习。”
阳阳立刻仰起小脸，满眼期待：“妈妈，可以去吗？”
阮清婉犹豫了一下：“我问问你爸爸有没有空。”
“常教授工作忙的话。”宋杉适时接话，“我可以带阳阳去。您不放心的话，可以一起来。”
他的语气自然得体，阮清婉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周六下午，阮清婉还是决定一同前往。
音乐厅里，阳阳坐在她和宋杉中间，小脸上写满专注。
宋杉时不时低头，在阳阳耳边轻声讲解演奏技巧，修长的手指偶尔在扶手上虚按，仿佛在无形的琴键上示范。
中场休息时，宋杉对阮清婉说，“阳阳很有天赋，如果能接受更系统的训练，明年完全可以参加国际比赛。”
他的眼神真挚，阮清婉微微点头：“谢谢宋老师费心。”
宋杉笑了笑，忽然倾身靠近：“其实，以阳阳的水平，可以考虑申请音乐学院的预科班……”
他的气息拂过阮清婉的耳畔，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
阮清婉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他还小，这些事以后再说。”
演出结束后，宋杉主动提出送他们回家。
车上，阳阳累得在后座睡着了。宋杉从后视镜看了阮清婉一眼：“阮小姐，有件事我一首想说……”
“嗯？”
“您今天这条丝巾很衬您的气质。”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像在弹奏某个旋律，“像莫奈的睡莲，静谧又优雅。”
阮清婉微微蹙眉：“谢谢，这是我先生送的礼物。”
车内一时沉默。
红灯时，宋杉忽然伸手，似乎想帮她整理滑落的丝巾。
阮清婉迅速侧身避开：“宋老师，注意开车。”
宋杉的手停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抱歉，职业病，看到不整齐的东西就忍不住。”
晚上，常穆林难得提早回家。
“演出怎么样？”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问。
阳阳己经迫不及待地跑到钢琴前，磕磕绊绊地弹奏今天听到的曲子。
常穆林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不错，继续努力。”
阮清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宋老师今天……说阳阳很有天赋。”
常穆林正在翻阅资料，头也不抬：“嗯？”
“他说孩子可以去参加预科班选拔，还在车上……”她顿了顿，“总之我觉得不太妥当。”
常穆林这才抬头，推了推眼镜：“宋老师是专业人士，对优秀学生格外关注很正常，这不就证明我们家阳阳很有天赋吗？”
他走到钢琴旁，按住阳阳的肩膀：“认真练习，别辜负老师的期望。”
阳阳重重点头，继续弹奏。
阮清婉看着丈夫的背影，欲言又止。
夜深人静时，阮清婉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今天冒犯了，实在是因为您太迷人。晚安，我的睡莲。」
她猛地坐起身，手指微微发抖。
“怎么了？”常穆林听到动静，声音里还有一丝迷糊。
“没什么，垃圾短信。”阮清婉将信息删除。
有些事情，该解决一下了。
第二天傍晚，常穆林推开家门时，听见琴房传来不寻常的争吵声。
“妈妈坏！我不要换老师！”阳阳带着哭腔的喊声穿透房门。
他放下公文包快步走去，看见儿子罕见地站在钢琴凳上，小脸涨得通红，而阮清婉的脸上也罕见地带着一丝怒气。
“怎么回事？”常穆林皱眉。
阳阳像看到救星般扑过来：“爸爸！妈妈不让宋老师教我了。”
阮清婉深吸一口气：“穆林，我们需要谈谈。”
暮色中的阳台，阮清婉深吸了一口气，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常穆林的指节瞬间发白，眼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真是人面兽心的家伙。”
阮清婉咬着唇，“我本想首接辞退他，但阳阳……”
常穆林点点头，“我会去劝说阳阳的。”
常穆林蹲在钢琴前，按住儿子乱弹的小手：“阳阳，看着爸爸。”
孩子委屈地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研究壁画吗？”
阳阳摇头。
“因为真正的珍宝，从来不需要镶金嵌玉来证明价值。”
他翻开琴凳，取出宋杉送的金音符书签：“如果有人给壁画贴金箔，那就是破坏文物。”
阳阳似懂非懂地眨眼。
“宋老师……”常穆林斟酌着词句，“他在给你的音乐天赋贴金箔。音乐和爱，都容不得半点虚假。”
没有一刻耽误，在常穆林的陪同下，阮清婉来到天籁琴行。
前台小姐抬头，看见两人并肩走进来，两人的表情平静，却莫名让人感到一股压迫感。
“我们要解除宋杉老师的合约。”阮清婉将文件放在台面上，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人听见。
琴行经理匆忙赶来：“常太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宋老师是我们这儿的金牌教师……”
常穆林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贵机构在聘请教师前，不做背景调查吗？”
在此之前，他们托人调查了一下宋杉的背景资料，那可真是“精彩至极”啊。
他从公文袋取出一份文件，“维也纳音乐学院证实，从未有过名叫宋杉的毕业生。”
周围等候的家长顿时哗然。
“天啊，我女儿上周刚报了他的课！”
“他还老是约家长单独谈话……”
“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了，上次他还'不小心'碰了我的手……”
窃窃私语声中，经理额头渗出冷汗：“这……我们马上核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