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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研讨会的邀请函
周一早晨，陈言刚到办公室，一封烫金请柬就静静地躺在他的办公桌上。
“特邀陈言同志参加‘新时代区域经济发展与政策创新’高层研讨会”
地点：杭州西子宾馆
时间：本周五至周日
主办单位：国家发展研究中心区域经济研究所
落款是张明远的亲笔签名，笔锋凌厉如刀。
陈言盯着请柬，手指不自觉地着纸张边缘——这哪是什么学术会议，分明是一张“鸿门宴”的入场券。
“陈主任，机票己经订好了。”办公室主任小李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犹豫，“不过……市纪委韩书记刚才来电话，说让您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
陈言嘴角微扬：“告诉他，我要准备重要会议材料，没空。”
小李瞪大眼睛：“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陈言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就说我在研究‘领导干部如何平衡工作与学习’的课题，正好需要韩书记提供些‘典型案例’。”
文件扉页上，赫然贴着韩建军女婿在某地产公司担任顾问的工资流水。
2. 机场的“偶遇”
周五下午，萧山国际机场。
陈言刚过安检，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陈主任！这么巧？”
回头一看，林天佑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还拿着同款研讨会资料袋，笑容灿烂得像是偶遇老友。
“林总也去杭州？”陈言假装惊讶，“看来这次会议规格很高啊。”
林天佑亲热地揽住他的肩膀：“陈主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张教授是我岳父。”
陈言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那林总这次是去……”
“学习！纯粹是学习！”林天佑哈哈大笑，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听说你们开发区7号地块最近重新做了地质勘探？”
陈言眼皮一跳——这事连开发区班子都没几个人知道。
“哪有的事。”他摆摆手，“就是例行环保检查。”
林天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那这个怎么解释？”
照片上，省地质勘探队的车辆正停在7号地块，日期显示是三天前。
3. 西子宾馆的“第一课”
傍晚，西子宾馆的会议室灯火通明。
张明远站在讲台上，风度翩翩地讲解着“地方政府与市场边界”，台下坐满了各地官员和学者。陈言注意到，第三排坐着某位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发改委司长。
“在座各位都是改革一线的实践者。”张明远突然看向陈言，“比如我们陈言主任，就在开发区创新中摸索出了‘五个优先’工作法。”
全场掌声响起，陈言却如坐针毡——他从未提出过什么“五个优先”。
茶歇时，张明远亲自端了杯龙井过来：“小陈，听说你对稀土产业有研究？”
陈言后背一凉，面上却笑道：“老师记错了吧？我是学经济的，哪懂这些。”
“是吗？”张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那为什么刘志国上周专门调阅了稀土出口管制文件？”
就在这时，林天佑匆匆走来，在张明远耳边低语几句。老教授脸色骤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小陈，今晚有个小范围座谈，你也参加吧。”
陈言瞥见林天佑手机屏幕上闪过一条消息：“勘探报告己修改完成”。
4. 夜宴上的选择题
晚上八点，宾馆顶层的私人宴会厅。
圆桌上只坐了七个人：张明远、林天佑、那位发改委司长、两位央企高管，还有陈言不认识的省领导秘书。
“大家都是自己人。”张明远举杯，“今天不谈公事，就聊聊家常。”
酒过三巡，那位秘书突然开口：“陈主任，听说你们开发区要引进新能源汽车项目？”
陈言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还在洽谈阶段。”
“巧了。”央企高管笑道，“我们集团正准备在华东布局电池生产基地。”
张明远接过话头：“小陈啊，天佑那边有五万吨锂矿进口配额，正好可以配套。”
餐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陈言，等待他的反应。
陈言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老师，您知道的，我们开发区土地紧张……”
“7号地块不是空着吗？”林天佑首接挑明，“我们可以合作开发，利润三七分。”
“谁三谁七？”陈言故作天真地问。
满桌哄笑中，张明远轻轻放下酒杯：“当然是公家七成。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言，“个人奖励另算。”
侍者恰在此时端上一盘西湖醋鱼。鱼眼惨白地瞪着天花板，像极了那些突然“失踪”的勘探队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