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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照片里的幽灵
省纪委案情分析室，紫外线灯将陈芸那张获奖照照得幽蓝。陈言戴着白手套，用放大镜盯着角落里的金丝眼镜——镜片上反光处隐约可见半个指纹。
"技术科比对过了，"王建军递来报告，"和七年前一桩悬案中发现的指纹吻合。"
陈言手一抖，茶水洒在案卷上。七年前他刚入职县委办时，轰动全省的"开发区主任坠楼案"现场，就提取到半个无法匹配的指纹。
"死者叫什么来着？"
"周正阳。"王建军调出档案，"你前任的前任，当时正在调查一批违规土地出让。"
投影仪亮起，两张照片并排显示：一张是现在的金丝眼镜秘书，另一张是七年前某高校的毕业合影，角落里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
"同一个人？"陈言眯起眼睛，"整容了？"
"不，是亲兄弟。"王建军点开第三张照片——泛黄的户籍档案显示，周正阳有个小六岁的弟弟：周正光。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刘书记带着一身寒气进来："查清楚了，林国栋的秘书用的假身份证，真名就是周正光。"
陈言后背沁出冷汗。七年前的悬案，七年后的复仇，这剧情比官场小说还荒诞。但真正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周正光现在去哪了？
"最新情报，"刘书记放下平板电脑，"他昨天以教育厅调研员身份，接触了新来的常务副县长。"
平板上的监控截图里，周正光正和一位短发女性在咖啡厅交谈。女性侧脸线条冷峻，胸前别着省委组织部的徽章。
"这位是......"
"韩冰，你们的新副县长。"刘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言一眼，"中组部重点培养的'西清干部'，背景深得很。"
陈言突然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张精心编织的蛛网。
2. 新官上任三把火
县政府礼堂，韩冰的就职演说赢得满堂彩。
"......坚持原则，严守底线，"她声音清亮得像是山涧溪流，"特别要规范开发区土地管理。"
坐在主席台上的陈言保持微笑，余光却瞥见韩冰无名指上的戒痕——这位号称"未婚"的女干部，分明戴过多年婚戒。
会后的小型茶话会上，韩冰主动坐到陈言身边："陈县长，久仰了。听说7号地块是您力保下来的？"
"分内之事。"陈言递过茶杯，故意让手指轻触她的腕表——百达翡丽女款，和林国栋那只是情侣表。
韩冰不动声色地缩回手："省里很重视这个矿，打算组建省属稀土集团来开发。"
"好事啊。"陈言假装没看见她眼中闪过的警惕，"什么时候签约？"
"下周。"韩冰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有家央企也想参与，领导让我先问问您的意见。"
陈言心头警铃大作。这试探太明显了——作为分管副县长，矿产开发本就是他的职权范围，何须"先问问"？
"我服从组织安排。"他笑容憨厚得像刚进城的农民工。
走廊拐角，赵明拦住陈言："查过了，韩冰确实离过婚，前夫是......"他递过一张模糊的照片。
陈言差点咬到舌头——照片上搂着韩冰的男人。
陈言眼前一黑。这哪是什么官场博弈，分明是周氏家族的复仇记！
**3. 茶楼里的鸿门宴
"听雨轩"茶楼的梅字号包厢，熏香袅袅。陈言推开雕花木门时，韩冰正在沏茶，周正光侍立一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毒蛇信子。
"陈县长请坐。"韩冰推来一盏茶，"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一年产量不到一斤。"
陈言看着茶汤上浮着的金箔。
"韩县长破费了。"陈言轻抿一口，果然尝到熟悉的苦杏仁味。他假装擦拭嘴角，将茶水吐进手帕。
"言归正传。"韩冰打开平板电脑，"央企愿意出三百五十亿收购7号地块矿权，省里倾向这个方案。"
陈言扫了眼方案，差点笑出声——收购主体是"中矿资源（香港）有限公司"，正是林天佑那个空壳公司的母公司！
"好是好，不过......"陈言挠挠头，"最近国安查得严，外资参与稀土开发要中央特批吧？"
周正光突然插话："只要县里先签意向协议，批文我们负责跑。"
"周秘书能量这么大？"陈言一脸"崇拜"，"连中央部委都能搞定？"
包厢温度骤降。韩冰轻咳一声："小周在发改委工作过，有些关系。"
"巧了，我也有个发改委的朋友。"陈言掏出手机，"要不现在视频连线，请教下政策？"
屏幕上显示正在呼叫"郑副书记"，周正光脸色瞬间惨白。韩冰猛地按住陈言的手："不必了！"
茶壶翻倒，热水溅在陈言手背上。他疼得倒吸冷气，却看见韩冰袖口滑出的腕表背面刻着"To K, Love Y"，韩冰原名韩雅琴。
所有碎片突然拼凑成型：这不是简单的利益输送，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洗钱计划！
4. 病床前的交易
县医院特殊病房，陈言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替身"，突然有了主意。
"兄弟，想减刑吗？"他晃了晃手机，"只要你配合演场戏......"
两小时后，一则"密件曝光"的消息在某个小众反腐论坛出现。帖子很快被删，但足够有心人看见了。
深夜，陈言办公室的电话刺耳响起。
"陈县长，"韩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明天省稀土集团的签约仪式取消吧。"
"为什么？"
"刚刚......"她停顿了几秒，"省里主要领导看到某些材料，要求重新评估。"
挂断电话，陈言拉开窗帘，看见县政府大院里有辆车匆匆驶离。副驾上的金丝眼镜在路灯下反着冷光。
手机震动，刘书记发来加密信息："鱼咬钩了，但渔网还没织好。"
陈言回复："来得及，他们还没找到真账本。"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那本从7号地块挖出来的防水账本。紫外灯下，最后几页显露出更惊人的内容——不仅记录着团伙的洗钱路径，还标注着几个瑞士保险箱的密码，其中一个是"YK521"。
韩雅琴的生日正是5月21日。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陈言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新的一天，新的博弈又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