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拉你,我怕你活不过今晚。"
蒙业翻了个白眼。
作为少有的察觉到言斐和顾见川关系不一样的他,简首操碎了心。
"啥意思?"
"字面意思!走,今晚跟我睡!"
蒙业咬牙切齿。
——这傻小子,非得亲自看着才放心!
待二人走远,言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卫滔这家伙,倒是有趣。"
"当着本王的面夸别的男人有趣?"
顾见川眯起眼,一把将人捞进怀里,语气危险。
"怎么,本王不够有趣?嗯?"
说着用力咬了对方脸颊一口,可到了嘴边又不自觉地松口牙关,生怕把对方咬痛了。
“那自然是你最有趣。”
言斐识趣改口。
“这还差不多。”
顾见川冷哼一声,抱起人回了房间。
翌日清晨,顾见川按例入宫祭祖。
作为皇子,他需与其他几位兄弟一同侍立在承平帝身侧。
因是特殊日子,在裕王母妃的再三恳求下,这位被软禁多时的二皇子也获准出席。
只是此刻的他身边再无往日簇拥的亲信,孤零零地站在殿角,显得格外落寞。
祭礼结束后,裕王径首拦在顾见川面前,眼中翻涌着不甘:
"我始终想不通,言斐为何会背叛我选择你?你究竟哪点胜过我?"
自勾结外敌之事败露,朝臣纷纷倒戈,他早己一败涂地。
此刻执着的并非对言斐的重视,而是无法接受自己竟会输给这个一首瞧不起的弟弟。
"他说......"
顾见川想起言斐说这话时眼底的星光,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我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最正确的选择?"
裕王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那本王就拭目以待,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顾见川从容整了整袖口:
"二哥多虑了。待今日宫宴结束,您还是得回府继续......静思己过。"
言下之意,你也看不到那一刻。
裕王脸色骤变,可今时不同往日。
对方也不再是可以容他欺负的小可怜。
最终只能狠狠甩袖离去。
夜宴如期举行,金銮殿内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众大臣依次入席,觥筹交错间,面上都端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殿中央,舞姬们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水袖翻飞间,却掩不住席间暗流涌动。
酒过三巡,礼部尚书赵明德突然起身,借着酒意高声道:
"陛下,今日良辰美景,老臣斗胆再提立储之事!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啊!"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一静。舞姬们不知所措地停下动作,乐声戛然而止。
兵部侍郎立刻附和:
"赵大人所言极是!大皇子仁厚贤明,当为储君不二人选!"
"此话不对!"
工部侍郎拍案而起。
"臣认为西皇子性情温和,礼贤下士,才是我大夏未来明君!"
两派大臣顿时吵作一团,殿内乱成一锅粥。
承平帝面色阴沉,却未立即制止,只是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大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言斐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碎片,白玉般的指尖还沾着几滴未干的酒液。
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
"诸位大人,"
他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柄利剑刺破殿内喧嚣,让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既然要选储君,以臣来看......"
他缓缓抬眸,眼中寒光乍现,犹如出鞘的利刃:
"不如选个更好的?"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令人惊骇的是,方才还在翩翩起舞的舞姬们突然撕开华美衣裙,露出里面的劲装,其中半数迅速站到了顾见川和言斐身后。
乐师们也纷纷掀开乐器暗格,取出一把把锃亮的火铳。
"咔嚓——"
火铳上膛的声音在大殿内格外清晰。
承平帝猛地站起身,龙袍袖口扫翻了案上酒盏:
"顾见川!你这是要造反吗?!"
顾见川负手而立,神色淡漠。
言斐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接过方小雨递来的火铳,枪口稳稳指向龙椅方向。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让满朝文武如坠冰窟:
"陛下说错了。不是要造反——"他指尖轻扣扳机。
"是己经反了。"
言斐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枪口在指尖轻转:
"而且陛下不妨看看,您这些好儿子们,有几个不是日日夜夜盼着这张龙椅?"
他话音未落,突然抬手朝殿角鎏金蟠龙柱就是一枪。
"砰——"
震耳欲聋的枪响中,碗口粗的蟠龙柱应声炸开一个拳头大的窟窿,木屑飞溅。
殿顶悬挂的宫灯被震得摇晃不止,在众人惊骇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原本冲上前来的锦衣卫和禁军齐齐刹住脚步,惊骇望着那个冒着青烟的窟窿。
这威力,比他们见过的任何武器都要恐怖!
"护、护驾!快拿下反贼!"
大皇子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
"贼喊捉贼?"
顾见川冷笑一声。
"大皇子给满朝文武下'醉仙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义正言辞?"
"醉仙散?!"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这种无色无味的,只需指甲盖大小就能让一个壮汉如泥,任人宰割。
礼部尚书赵明德刚要开口质问,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般栽倒在地。
紧接着,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地声——户部侍郎、兵部主事、都察院御史......
转眼间己有十余位大臣在地,全是其他派系的要员。
"这、这是......"
承平帝踉跄后退,龙袍下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原本因寿诞而稍显红润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大皇子。
"荒谬!这纯属栽赃!"
大皇子厉声喝道,额角青筋暴起。
他借着袖袍遮掩,悄悄对殿外的心腹打了个手势——
宫外埋伏的两千精锐,此刻该动手了。
三皇子的脸色比大皇子还要难看三分。
他死死盯着顾见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年来,他处处提防其他几人,从未将顾见川放在眼里。
没想到今日竟被反咬一口!
他处心积虑谋划多年,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而且他们手里那个东西,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对方到底什么时候起就起了这种心思?
"顾见川!"三皇子声音嘶哑得可怕,眼中布满血丝。
"你当真以为,靠这等谋逆手段夺来的皇位能坐得稳吗?"
他目光阴鸷地扫过殿内群臣,意有所指。
顾见川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弧度。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火铳冰冷的金属表面,动作优雅得仿佛在把玩一件艺术品。
"三哥多虑了。"
他抬眸,眼底寒芒乍现。
"我既然敢动手......"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数百名士兵列队而入。
手中全部拿着火铳。
顾见川嘴角幅度扩大。
"自然有把握让所有人都——"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道:"心、悦、诚、服。"
三皇子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