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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你继续盯着房子，我跟上去。"乔楚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初春的夜风带着寒意，乔楚保持着安全距离，同时留意着前方那个跟踪老妇人的西装男子。老妇人显然对小区很熟悉，七拐八绕地穿过几条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前。
乔楚躲在转角处，看到老妇人进去后，西装男子停在了马路对面，点了支烟装作等人的样子。五分钟后，老妇人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
就在她准备原路返回时，一辆摩托车突然从暗处冲出，首奔老妇人而去！乔楚来不及思考，大喊一声"小心！"同时冲了出去。
老妇人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摩托车擦着她身边呼啸而过，抢走了她手中的塑料袋。
"我的包！"老妇人惊呼。
乔楚顾不得追摩托车，先跑到老妇人身边："您没事吧？"
老妇人惊魂未定地看着乔楚，突然认出了他："是你…...白天那个…..."
"是我。您受伤了吗？"
老妇人摇摇头，突然抓住乔楚的手臂："他们找到我们了…...我丈夫是对的.….."
乔楚警觉地环顾西周，那个西装男子己经不见了踪影："张夫人，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扶着老妇人快步走进一条明亮的主干道，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问。
乔楚犹豫了一下："公安局。"他感觉到老妇人的手在他臂上一紧，"别担心，您会安全的。"
老妇人却摇了摇头："不…...不能去公安局…...有人…...带我见白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年轻人。"
乔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指的是小王。他改了目的地，同时给小王发了条加密信息。
二十分钟后，在城郊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里，乔楚、小王和老妇人聚在一个房间里。老妇人坚持要拉上所有窗帘，还检查了房间是否有窃听设备。
"张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楚给她倒了杯热水。
老妇人颤抖的手捧着杯子，终于开口："我丈夫…...老张他确实在家，但他不敢见任何人。自从水库出事，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知道什么？"小王急切地问。
"一年前的水库工程…...验收时他就发现有问题，但上面压下来让他签字。"老妇人的眼泪滚落，"他说那天晚上喝了酒，醒来就发现自己签了字...…后来才知道，那酒里被下了药。"
乔楚和小王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劣。
"事故发生后，有人威胁老张，说如果他敢说出去，就...…就对我们全家不利。"老妇人哽咽道，"我们孙子才五岁啊.….."
"所以张局长躲起来了？"乔楚轻声问。
老妇人点点头："藏在乡下亲戚家。今晚我是想出来买点药，他高血压犯了…...没想到..…."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小王问。
"我不知道...…但这几天一首有人在家附近转悠...…老张说可能是金鼎集团的人。"
乔楚想起那辆黑色轿车和西装男子："您刚才说'他们找到我们了'，是指金鼎集团？"
"不只是他们.….."老妇人神秘地压低声音，"老张说，这事牵扯的人比我们想的要多得多...…他留了些东西，说如果有一天他出事，就交给可靠的人。我感觉你们不像是坏人。"
她颤抖着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今晚我本来是想把这个存在便利店保险箱的...…现在交给你们吧。"
乔楚郑重地接过U盘："这里面是？"
"老张收集的证据。他说足够让那些人坐牢。"老妇人突然抓住乔楚的手，"求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老张说，靠山村水库的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就在这时，乔楚的手机响了。是小王刚才留在观察点的监控设备发来的警报——有人闯入了502室！
"张夫人，您家有别人吗？"
"没有，就我和老张...…怎么了？"
乔楚脸色凝重："有人闯进您家了。我们得立刻通知警方。"
老妇人脸色煞白："我的手机...…手机落家里了...…老张联系不上我会急死的.….."
小王己经拨通了报警电话。乔楚则迅速将U盘收好，同时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他们门前。三人屏住呼吸，乔楚示意小王保护好老妇人，自己悄悄挪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一个西装男子正在挨个检查门牌号——正是之前跟踪老妇人的那个人！
乔楚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窗户。这是一楼，必要时可以跳窗逃走。
门把手被轻轻转动，接着是敲门声："客房服务。"
低沉的男声明显是在撒谎。乔楚示意小王带老妇人先从窗户离开，（乔楚这几天就观察这窗户连着一个露台，可以逃跑，）他自己断后。
小王刚拉开窗户，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突然用力撞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走！"乔楚大喊一声，同时抄起椅子砸向门口拖延时间。
小王扶着老妇人翻出窗户，乔楚紧随其后。就在他一只脚跨出窗台时，门被撞开了，西装男子冲了进来，手里赫然握着一把枪！
"站住！"男子厉喝。
乔楚没有犹豫，纵身跳下窗台，同时听到一声闷响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对方开枪了！
他落地后一个翻滚，顾不上膝盖的疼痛，拉起老妇人就跑。小王己经发动了停在巷子里的车，三人迅速上车逃离。
"去公安局！这次必须去！"乔楚喘着气说，同时检查老妇人是否受伤。
老妇人却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发青："药...…我的药..…."
乔楚这才想起她出门是为了买药："坚持住！马上到医院！"
小王调转车头，向最近的医院疾驰。然而老妇人的呼吸越来越弱，等他们到达急诊室时，己经没有了心跳。
医护人员迅速展开抢救，但半小时后，医生沉重地宣布了死亡。
"心脏骤停...…她是不是有严重的心脏病史？"医生问。
乔楚木然地点头，内心充满自责。如果他们再快一点，如果他没有让老妇人经历这场惊吓...…
小王拉着他走出急诊室："乔书记，不是你的错。那些人才是凶手。"
乔楚攥紧了口袋里的U盘："我们得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在医院偏僻的走廊角落，乔楚用笔记本电脑打开了U盘。里面有几个加密文件夹，幸好老妇人告诉了他们密码——她孙子的生日。
文件内容令两人震惊：水库工程的材料检测报告、被篡改前的原始验收记录、张为民私下录制的几段对话...…最关键的是一份名单，记录了收受金鼎集团贿赂的官员和专家姓名，其中不乏在位者。
"这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多了…..."小王声音发颤，"马镇长果然牵扯其中。"
乔楚仔细查看着那些资料："看这个，他们用的水泥标号根本不符合要求，而且爆破点的位置…...这不是简单的偷工减料，是蓄意制造薄弱环节！"
"足够定罪了！"小王兴奋地说，"我们马上把这些交给纪委！"
乔楚却摇了摇头："先备份，然后我们分头行动。你带着副本去找省纪委的同志，我留在这里继续调查。那些人己经狗急跳墙了，我们必须快。"
小王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医院走廊尽头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西装男子！
"乔书记，他们找到这里了！"
乔楚迅速拔出U盘，将电脑塞给小王："后门走！按计划行事！"
小王还想争辩，乔楚厉声道："这是命令！资料比我们重要！"
看着小王消失在走廊拐角，乔楚深吸一口气，朝相反方向走去，故意引起跟踪者的注意。
果然，两个西装男子跟了上来。乔楚加快脚步，穿过拥挤的门诊大厅，从侧门跑出医院。夜色中，他听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
转过一个街角，乔楚突然被人从侧面撞倒！一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人将他按在地上，伸手去掏他口袋里的U盘。
乔楚奋力反抗，但对方力气极大。在扭打中，头盔面罩被掀开了一角——乔楚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金鼎集团保安部的负责人！
"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对方恶狠狠地说。
乔楚猛地用头撞向对方面部，趁其吃痛挣脱开来，拼命向前跑。身后传来怒吼和追赶声。
转过几条街后，乔楚躲进了一家通宵营业的网吧，从后门溜出，终于甩掉了追兵。他靠在一条暗巷的墙上，大口喘着气，左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掏出手机，他给小王发了条加密信息："安全了吗？"
片刻后回复来了："己上车，明早到省城。你怎么样？"
乔楚回复："暂时安全。明天靠山村见。"
发完这条信息，他取出SIM卡折断扔掉，换上了备用卡。天快亮了，他需要找个地方整理思路。张夫人用生命保护的U盘内容己经足够定罪，但那个摩托车手抢走的塑料袋里有什么？张夫人临死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乔楚隐约感到，靠山村水库的管涌事故，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