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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多钟，田甜的就和星际战士们一起，在田间劳作啦。
她指尖抚过蒜叶，露珠“啪嗒”坠在手套上，凉丝丝的。
十天前用灵泉水浇灌的种子，现在三十颗蒜瓣己经成熟，像婴儿攥紧的拳头慢慢张开，大蒜终于成熟啦！
此刻蒜头把土壤顶出蛛网般的裂缝，淡紫色蒜薹冲破土层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地球上外婆的菜园，每逢清明前后，也是这样的生机破土而出。
“甜甜姐姐！”小石头的声音穿透晨雾，可爱的小男孩跌跌撞撞跑来，裤腿卷到膝盖，露出被泥土染成褐色的小腿。
他怀里的大蒜沾着新鲜的根须，泥土簌簌落在田埂上，发梢的草屑里还夹着一片蒜叶——显然是拔蒜时太用力，连带着摔进了蒜苗丛。
田甜笑着接过蒜束，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汗渍：“咱们小石头是农场第一勇士啦，但下次要记得用锄头松土哦，你还太小呢，是不是摔了个屁股蹲呀？”
男孩仰起脸，鼻尖还沾着露珠，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星星：“甜甜姐姐怎么知道？嘻嘻，等我学会开悬浮车，就能帮姐姐运大蒜了！”
几米外传来“咕咚”一声，小果果坐在泥土里晃着小短腿，手里的大蒜倔强地昂着头，仿佛在宣告胜利。
两岁的小姑娘穿着粉白相间的连体工装裤，此刻裤腰上全是泥印，像被打翻的巧克力酱。
田甜掏出手帕时，发现帕角还沾着昨天剁辣椒的红渍——那是给靳楠封特制的辣酱，这是对他的惩罚，这家伙总是偷偷的付出，却从不告诉自己。
知道他喜欢吃自己做的食物，田甜做了好吃的辣酱，却没有提醒他。
尝过以后，没有给靳楠封尝尝，这家伙就跑去偷吃，昨天却在偷吃第一口时被辣得耳尖通红，瞬间就流下泪水，田甜在一旁看的首发笑，“让你偷吃。”靳楠封看到田甜笑的花枝乱颤，他也跟着傻笑起来。
“果果真棒！”田甜替她擦鼻尖的土，小姑娘突然在她脸颊“吧唧”亲了一口，奶声奶气：“甜姐姐，辣辣。”惹得远处的战士们低低发笑。
靳楠封的脚步声从田埂传来，作战靴踩过沾露的草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他肩甲上的尘土混着夜露，凝成深灰色的斑点，显然是昨夜在田里巡查了整夜，大蒜成熟了，他可是一刻都不敢马虎。
皮质记录板夹在臂弯里，金属扣环蹭过他腕间的旧伤痕——那是三年前虫族毒刺留下的印记，如今被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覆盖，像道褪色的银河。
“第三区提前完成收割。”他递来水壶，指尖掠过她被汗水黏住的鬓发，看着田甜扶着腰的样子，蹙了蹙好看的眉，声音放得很轻，“你腰又疼了？”
田甜灌了口水，薄荷的清凉漫过喉咙：“老毛病了，等这批蒜送走，我得泡个热水澡。”
之前被虫族追赶后，那些虫族贪婪的触须刚碰到汁液就蜷曲着退缩，像被火烧到的幼兽，这让靳楠封对大蒜非常重视。
田甜也是因为大蒜成熟了，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让她在凌晨三点惊醒，梦到自己又被虫族追赶，心跳如擂鼓，连枕头都被冷汗浸透。
储物棚里，二十个泡沫箱被防水布盖得严严实实。她望着码放整齐的箱子，稻草间露出的蒜头皮泛着淡紫色光泽，那是灵泉水浸润过的痕迹。
田甜掀开布角时，金针菇的菌香混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她特意留了株最肥美的香菇，菌盖边缘还卷着嫩黄色的绒毛，像婴儿的睫毛。
“王后上次说，星际温室里的蔬菜总带着金属味，我种出来的蔬菜特别好吃。”
她用指尖拨弄西红柿藤蔓，翡翠般的果实上凝着水珠，“你看它们长得多好呀，一个个水灵灵的。”
靳楠封忽然握住她的手，指腹着她掌心的茧——那是连日翻土磨出的痕迹，在晨光中泛着淡粉色，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褐色的土地上。
“就知道你心疼我。”田甜仰头看他，发现他睫毛上的雾珠聚成了小水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消失在颌骨的阴影里。
她忽然想起昨夜他替她揉腰时，指尖在她脊椎骨上画圈，低声说“以后这种粗活让战士们干，你别累坏了。”可今天清晨，她还是在蒜田里看见他弯腰的背影，黑色作战服被汗水浸成深蓝色，像片沉在晨雾里的海，这家伙，总是这样，他还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呢，不让自己干，他偷着干。
正午十二点，银鹰护卫队的飞船在天际划出银线，如巨鸟般展开十二道引擎翼。田甜站在战舰旁边，指尖捏着衣角的蕾丝边——那是王后送她的小围裙，此刻沾着淡淡的蒜香。
为首的奥兰多将军单膝触地时，铠甲上的鎏金纹章在阳光下流转，像凝固的火焰。他接过木箱时，喉结滚动了两下，显然是被食物清香气勾出了馋虫。
“这些植物......”奥兰多指尖抚过泡沫箱的密封带，忽然注意到田甜袖口露出的红痕——那是今早收割大蒜时，被叶子刮伤的。
他猛地抬头，看见她望向蒜田的眼神，像母亲望着襁褓中的婴儿。
远处，小石头站在悬浮车上挥舞大蒜苗，阳光穿过蒜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网状的光斑，像张金色的渔网，网住了所有关于希望的碎片。
终于，战舰带着星际的希望离开，当然也有田甜对国王和王后的心意，那些泡沫箱里的植物也被装上战舰送到帝都。
战舰引擎的轰鸣渐渐消失在云层里，田甜忽然听见小石头在身后喊：“甜姐姐！看这个！”
男孩摊开掌心，露出颗鹅黄色的鹅卵石，表面被磨得光滑如缎，中间嵌着枚细小的贝壳化石。
“这是我在田埂找到的，像不像你说的地球宝石？”田甜接过石头，触感温润，仿佛带着阳光的温度。
果果摇摇晃晃跑来，把朵淡紫色的野花别在靳楠封肩甲上，花苞上的露珠正巧落在他锁骨的凹陷处。
暮色漫进储物棚时，田甜轻轻合上最后一个泡沫箱。
辣椒苗的叶片在灵泉水中舒展，嫩绿色的新芽蜷曲着，像攥紧的小拳头。
她想起今天在空间里找到的辣椒种子，不知道辣椒有没有用，远处传来虫族侦察机的嗡鸣，频率比往常低了些，仿佛忌惮着这片飘着蒜香的土地。
田甜攥紧手中的鹅卵石，指腹着贝壳化石的纹路。
她忽然想起地球上的海边，外婆曾说：“种子埋进土里，总有一天会发芽。”此刻，星际的风掀起她的衣角，带着远处田埂的草木香。
她知道，在遥远的帝都星上，王后打开木箱时，一定会看见那株沾着露水的小番茄，正朝着阳光的方向，悄悄抽出第一根藤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