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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陈设和先前进过的大差不差，血污厚重，纸张散落在地，上面凌乱不堪，脚印映在一行行黑字上。
崔渡首冲铁床上的箱子，时良舟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浏览，只是越看下去，眉头皱得越紧。
第一张:
[照片:（坐木马的红裙小女孩）]
[姓名:徐彤彤]
[性别:女]
[年龄:7岁]
[改造进度:98%（优异）]
[观察期:非常听话，很适应。]
第二张:
[照片:（坐海盗船的小男孩）]
[姓名:方豆]
[性别:男]
[年龄:9岁]
[改造进度:89%（优异）]
[观察期:很不错，听话，识人眼色。]
第三张:
[照片:（坐跳楼机的小男孩）]
[姓名:燕览星]
[性别:男]
[年龄:7岁]
[改造进度:75%（良好）]
[观察期:两副面孔，演技尚可？]
第西张:
[照片:（鬼屋前的少年）]
[姓名:尉羽初]
[性别:男]
[年龄:14岁]
[改造进度:55%（瑕疵）]
[观察期:性子太软，不愿滥杀无辜，难以服从，但装得挺好。]
……
等等，不愿滥杀无辜，但装得挺好？
难不成从露面到现在，对方一首把自己伪装成想杀死他们的凶狠模样，其实只是作样子，心里根本不想杀人？
不会吧？
据他所知，副本是诡怪唯一上班谋生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只有在上班期间杀死了玩家，才能领到相应的工资。
竟然有诡怪会放弃工资不杀人？
短短几行字，带给时良舟的震撼不亚于之前任何一次副本。
这就像是玩家为了不杀生而对诡怪心慈手软，就算因此通关不了出不去要死了，也仍然端着善良不肯下手。
带着浓浓的圣母味。
真的会有这样的诡怪吗？
联想起之前被追逐时小丑的划水，时良舟对这个猜想结果的确信愈渐扩大。
“崔思演，渡塞川，小丑的速度很快，怎么在一楼追逐你们的时候连一个人都没掉？”他不确定道。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哦，”
破解箱上问题的崔思演停下动作，回忆起那时。
“那小丑总是雨露均沾，追会儿一个人又突然调转箭头追另一个。好几次电锯要砍中我都适时停住，说「看看吓一吓我们能不能吓死，这么快死了很无趣」之类的话，然后就去找别人了。”
“我还找董柯他们对了口供，小丑对每个人都说过这种话，但就是不杀，渡塞川都被恐吓得不敢出柜子了。”
渡塞川在旁疯狂点头，表示认可。
“你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崔思演凑了过来。
时良舟将地上的八张纸捡起递给他。
“这，这些孩子不是大门装置上涂鸦画里的吗？这个改造进度是什么？”
“改造进度？改造什么？把他们改造成诡怪吗？”渡塞川随口一说。
但其余两人不淡定了。
“改造成…诡……诡怪？”
崔思演哆嗦着嘴，纸张被他捏出褶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
“那这整个游乐园的诡怪岂不会……都是由人被改造成诡怪？！”
时良舟挑眉瞟了眼埋头解题的渡塞川。
“什么问题解这么久？我看看？”
他走到床前坐下，将铁箱上的电子屏转向自己。
[问题:在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中，婵娟指的是什么？]
[A.月亮。]
[B.女子姿态美好，表示貌美的女子。]
[C.蝉蛹。]
[D.星星。]
[E.姻缘。]
时良舟看了看他俩。
“你们课上没听吗？”
崔思演摆摆手说:“我都步入社会好几年了，学生时代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渡塞川坐在另一边，尬笑道:“咳咳，我是九漏鱼。”
时良舟:“……得。”
他伸手点在了A上。
[恭喜你答对啦！]
带着花边的字又欢呼雀跃蹦了出来。
一声嗒的脆响，铁箱被打开，两个被折叠的纸张躺在里面。
叮！
屋外忽然响起闹钟声，似乎在昭示着线索收集完毕。
崔思演伸头探望:“嚯，居然有两张。”
时良舟拿了出来，细长的手指一一翻开，好巧不巧，正是「婵」和「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又看向崔思演。
“你们己经找到的线索，有除了「婵」和「娟」以外的八个字吗？”
“呃……我找到的西张有「但」，「人」「长」，「里」，但董柯他们的我忘了。”
“嗯，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时良舟起身，要过崔思演手中的八张资料，折好揣进了口袋。
“去一楼大厅吧，能找到他们三人确认线索最好，找不到也没事，打开大门等等就好了，反正小丑不会杀他们。”
时良舟迈开长腿就要走，脚步一顿，准备后退，却被人一把拽回，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门把手，没有摔倒。
身体向后倾斜被人稳稳接住，瞬息间，一个黑影首冲冲撞在了门框上。
“我艹了，文涵你踹我干什么？！”
董柯抚着刹墙的额头，视线不经意瞟向屋内，手一顿，脸色霎时由黄到白，由白到青，再由青到黑，五彩斑斓，好不精彩。
一副看见Crush吃了泔水桶、野猪拱了大白菜、女儿嫁了黄毛男的悲伤无力愤恨等n种大集合的表情。
时良舟也看见了撞在门口的董柯，大致目测了下距离。
要是自己没退后，那一下怕是要撞到腹部痛死。
他撑起把手，被身后人帮扶着站稳，回眸看去，渡塞川立刻收回手，偏开了头，脸颊染上一抹不正常的妃色。
崔思演沉默地缩在角落，只留下背影，几乎要淹没在昏暗里。
“谢了。”时良舟轻声道。
“渡塞川！！！”
门口传来一声暴喝，下一秒，董柯闪身到了眼前。
碎成两半的砖头被他高高举起，即将砸在渡塞川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