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事竟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
每当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色漫上窗沿,敖丙便会准时出现在二楼。
有时他坐在窗框上,月光勾勒出他冰冷的侧影。
哪吒早就习惯了,但习惯不代表乐意。
每次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寒气靠近,他都忍不住翻个白眼,心里骂骂咧咧,却又认命般的停下手里的活。
他梗着脖子,没好气的指指自己右颈那块皮肤。
“看清楚了,这边!别咬错了地方,老子每天要开门做生意的。”
敖丙嘴角会勾起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走近,冰凉的指尖会先若有若无地拂过那片区域,像是在确认什么印记。
那触感让哪吒头皮发麻,每次都得咬紧牙关才不至于一拳挥过去。
接着,便是短暂却清晰的刺痛,以及随之而来的、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那处伤口缓慢流失。
“嘶……你他妈属冰块的吗?冻死了!”
哪吒忍不住抱怨,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血都要被冻住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首到某个中元节的子夜。
这一晚的月光格外清冷,阴气也似乎比往常更重。
敖丙照例出现,完成了他的“日课”。
但就在他抽身准备离开的瞬间,哪吒忍了几个月的火气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终于彻底爆发。
他猛的抓住敖丙的手腕,一个旋身发力,竟是将敖丙掀翻在地板上!
冰凉的地砖和敖丙的身体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等敖丙反应,哪吒己经翻身压了上去,膝盖死死抵住对方的胸膛,动作快得惊人。
下一秒,“锵”的一声,火尖枪凭空出现,灼热的枪尖死死抵在敖丙的心口。
枪身散发的热量几乎要将敖丙的衣袍点燃,与他周身的寒气激烈碰撞。
哪吒俯视着身下的人,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某种被欺骗后的猩红。
散落的黑发垂下,几缕蹭过敖丙冰凉的脸颊。
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月光冷冷的铺在地板上,映着散落的几条沾血绷带,还有哪吒眼底烧得猩红的火。
火尖枪的枪尖烫得惊人,抵在敖丙心口,滋滋作响,仿佛随时能烧穿那层布料,触及底下的冰冷。
哪吒的手臂肌肉绷得像铁块,手背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
“你他妈到底瞒了我什么?!”
敖丙被他压在身下,银蓝色的长发散了一地,沾着灰尘和月光。
他脸上没什么痛楚的表情,反而抬手,冰凉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抚上哪吒因为用力而绷紧的后颈。
那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却让哪吒浑身一僵,后颈的汗毛炸了起来。
敖丙忽然笑了,很轻的一声,像冰面碎裂的细响。
“现在才发现?”
敖丙的指尖在哪吒颈后轻轻,带着一丝凉意。
“我种的,是情蛊。”
“……什么?”
哪吒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这龙被他压傻了开始说胡话。
话音刚落,抵在敖丙心口的那处,忽然亮起一阵柔和却无法忽视的金光。
一个古朴的金色锁头凭空显现,悬浮在敖丙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