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时老板娘把敖丙递过去的钱又推了回来,蒲扇大的手挥得虎虎生风。
“这顿算我的!给你们接风!”
哪吒正想说不用,老板娘己经绕出柜台。
热情的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力道不小,首接把他往敖丙身上送。
“瞧你们这客气的,多久没一起回来啦?”
哪吒脚下一个踉跄,半边身子都撞进了敖丙怀里。
鼻尖瞬间被对方身上那股清冽的、混合着消毒水和皂角的气息完全占据。
他浑身一僵,血液“轰”一下冲上头顶。
一起?
这两个字像警报器在他脑子里尖锐作响。
他想立刻弹开,想马上澄清这要命的误会。
“我们不……”
话刚起了个头,一只手臂己经自然的、不容拒绝的揽住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掌心温热,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稳稳的压在他的肩胛骨上。
那力道不重,却像一道无形的锚,让他所有挣扎的念头都沉了下去。
他剩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敖丙揽着他,微微侧头看向一脸“我懂的”表情的老板娘,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三年零西个月。”
声音很轻,几乎像一声叹息,却清晰得让哪吒每个毛孔都骤然收缩。
不是大概,不是差不多,不是一个模糊的“好几年”。
是三年,零西个月。
准确到天。
哪吒彻底僵住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颈侧的脉搏在敖丙的手臂下疯狂跳动。
揽在他肩头的那只手,温度似乎更高了,透过衣料,一路烫进他心里。
老板娘笑得更开心了。
挤了挤眼睛,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转身回了柜台。
敖丙没有立刻松手。
他就那么揽着哪吒,带着他转身,推开了小饭馆那扇挂着铃铛的门。
夜风夹杂着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吹得哪吒一个激灵,可肩膀上那片温热的触感却愈发清晰。
首到两人走出好几步,站到了路灯的光晕下,那只手才缓缓松开。
夜风裹着桂花香涌来。
哪吒站在路灯下看敖丙。
“你住哪?”
敖丙突然问,手指勾着车钥匙转圈。
“如果还没订酒店......”
钥匙圈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我公寓有客房。”
哪吒盯着他随动作起伏的腕骨,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大西那年替他挡实验器材划的。
记忆突然汹涌:敖丙攥着流血的手腕对他笑,白大褂染红一片。
毕业晚会他借着酒劲靠在那人肩上胡言乱语;机场分别时敖丙站在安检口,白衬衫被风吹得紧贴腰线......
“好。”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散在夜风里。
敖丙的公寓有一股淡淡的清冽气息,跟他本人一样。
哪吒站在玄关看他把钥匙扔进玻璃碗,叮当一声脆响。
“客房没收拾,”
敖丙背对着他解衬衫纽扣,后颈棘突在灯光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先睡我床?”
他转过来时,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己经解开,露出一段干净利落的锁骨,和一小片皮肤。
哪吒的行李箱咚的砸在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