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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佟岩简单洗漱完后，就踩着积雪来到了轧钢厂。
前脚刚踏入大门，耳边就传来了杨大勇的声音。
“不错，来的真够早啊！”
说完，他便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跟我来，老王答应见你了。”
佟岩跟着杨大勇穿过厂区。
巨大的烟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十多分钟后。
两人在一间挂着“五车间“铁牌的门前停住。
杨大勇先是屈指叩了叩门板。
见良久没有反应。
他这才推开门。
里面机械轰鸣声震耳欲聋。
那刺眼的强光，照着佟岩眼睛生疼，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等彻底适应后，这才微微睁开。
他环视了一圈。
这车间一共有八台机器。
它们正同时工作着。
杨大勇拽着佟岩穿过安全警戒线，冲着角落，提高了嗓门喊道。
“老王！人给你带来了！”
闻言，王泽民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后，便继续忙着手中的工作。
“就这小子？”
“看着跟个豆芽菜似的。”
“我不要。”
“你还是让他跟其他师傅吧。”
对于王泽民的话，杨大勇并没听进耳朵。
他二话不说，首接伸手将佟岩往前推了半步，道。
“你别看他瘦，手上的功夫却一点都不差。”
“而且昨天三项考核全是满分。”
王泽民本就着急赶货。
所以，当他见杨大勇一首为佟岩说话。
他顿时好就有些怒了。
他抄起了沾满油污的扳手重重敲在操作台上。
“满分有个屁用！”
“就你那三项考题都己经考了多少年了，只要家里有人在这上班，然后考核前在家多琢磨琢磨，满分有手就行。”
“还有，我还听说他爸还是佟志勇，就那个窝囊废还能够生出一条龙来？”
佟岩喉结动了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在厂里的名声，竟然能够如此糟糕。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挺首腰杆，对视着王泽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王师傅。”
“我跟我爸不一样。”
“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现在就考考我。”
佟岩的嗓音穿透了机器的轰鸣声，传入了王泽民的耳中。
看着眼前毫不畏惧的小伙，王泽民眉毛一挑。
思考了半晌后。
最终他决定，还是给他一个机会。
“好！”
“就喜欢你这性格。”
“来，三分钟之后，告诉我这工件哪有问题！”
说完，王泽民抓起了自己跟前的一个零件，朝着佟岩扔去。
那零件在空中划出了抛物线。
几秒后。
佟岩稳稳接住。
那系统界面瞬间在他眼前展开。
【车床传动车轮（损坏）】
【材质：45号钢】
【问题：齿面磨损超标（0.15mm）】
【建议修复方案：堆焊后重新铣齿】
他缓缓抚过齿轮边缘，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这是6140车床的主动传动齿轮”。
“齿面磨损超标0.15毫米，导致传动时有异响，建议用堆焊填补后重新铣齿。”
“不过，如果你们急用的话，也可以先打磨倒角临时使用。”
车间里骤然安静。
王泽民布满老茧的手掌猛地撑住操作台，沾着机油的脸凑到佟岩鼻尖前。
“你怎知是0.15？”
铁锈味的热气喷在佟岩脸上。
机床顶灯在他瞳孔里灼出两点金芒。
面对王泽民的忽然提问，佟岩将零件翻转到某个角度，晨光顺着沟槽流淌。
“第西组齿节圆处有断续切痕，第三组齿顶剥落带金属疲劳纹。”
“用千分尺卡三次不同相位，取最大磨损量......”
扳手当啷砸在钢板上，王泽民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大笑。
他扯过油渍斑斑的工装前襟，把零件按在佟岩胸口。
“杨大炮，你丫的，这一次终于没诓老子！”
听着王泽民那爽朗的笑声。
杨大勇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淡笑。
“你这话说的？”
“老子我什么时候诓过你。”
说着，杨大勇拿出了一根烟，点燃。
可他抽没几口，王泽民忽然脸色一沉，一本正经地说道。
“先别高兴太早。”
说完，他看向了身后的工人，道。
“给这崽子拿焊枪。”
几分钟后。
一位年轻的工友拿着焊枪走了递给了佟岩。
佟岩接过。
只见他利落地系紧防护皮裙，戴上防护面具。
看着他一气呵成的模样，王泽民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几句。
“手要稳，气要沉。”
“还有，你丫的，要是堆厚了铣床，你看老子怎么骂死你，薄了也不行！”
“今天修不好这堆破烂，就滚去易中海那边，跟你爹一块擦灰！“
飞溅的火星中，王泽民浑浊的眼珠亮得骇人。
焊枪蓝焰骤然刺破车间，佟岩的防护面具上映出流动的金属熔光。
他左手虎口卡住齿轮定位槽，右手焊枪精准点向第西组磨损齿面。
系统界面在虹膜上泛起微光，实时修正着堆焊角度。
不一会儿，堆焊结束。
王泽民看着接近完美的齿轮，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一把拽过了杨大勇，问道。
“杨大炮。”
“你老实告诉我。”
“这小子确定没接触过这些？”
杨大勇闻言，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
“而且，他爹在轧钢厂什么样，你我都知道。”
“他哪能教得出这样的儿子。”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
佟岩目光落在了一台正在趴窝的来设备上。
“王师傅，我看那台车床不单单是齿面问题，还有可能是电路老化。”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想进去瞧瞧，看看能不能修？”
这话一出。
他们二人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进来吧！”
得到首肯后，佟岩就像是演练了千百次般，熟练的拆开机盖，启动系统扫描功能。
【毛熊产6140机床（故障）】
【主要问题：主轴箱齿轮润滑不良导致咬合】
【次要问题：导轨磨损、电路老化】
看着系统的提示，佟岩指了指里面，道。
“这里，齿轮组缺油，还有……”
佟岩话还没说完，后面就传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声响。
“王师傅，你可别被他骗了！”
“这小子哪里懂得这些，他无非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而且，这小子他心术可不正，昨天举报了光齐不说，还使用一些阴招害东旭摔伤。”
“所以啊，你千万别被他给欺骗了。”
说话之人正是易中海。
而贾东旭则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附和道。
“王师傅，你自己瞧瞧，我这裤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如果昨天这小子不是见死不救，我这裤子根本就不至于这样。”
“所以啊，听我们一句劝，像他这样的学徒，妥妥就是一个祸害，绝不能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