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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切削液混合的气味。
佟岩的额头不断的渗出细密汗珠。
可尽管如此，但依旧保持冷静，他手中的砂轮与合金刀头摩擦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不断刷新数据。
【刀具角度修正：32.5度→45度】。
科瓦廖夫看着佟岩专治的模样，整个人顿时就来了兴趣。
他连忙凑到了佟岩跟前，笑着说道。
“有点意思。”
“怎么，你们夏国工人，都这样改造工具？”
闻言，佟岩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砂轮在刀尖勾勒出完美的弧度，简短回答。
“因地制宜”
因为佟岩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老毛子问这话，无非就是想要试探夏国的工业的真实水平。
无论自己说多说少。
他接下来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真的这样，那将会会打断他接下来操作的思路。
既然如此，倒不如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当然，对于佟岩的回复，科瓦廖夫自然不太满意。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佟岩。
而是转头看向了李怀德，继续问着刚才的问题。
“你们夏国人都是手工磨制专用刀具？”
李怀德本就是一个高傲自大之人。
当他听完翻译的话后。
整个人顿时就自信张扬了起来。
“诶，你还真别说。”
“咱这夏国的技工，一个个都和小佟同志一样，都是用手工磨制的刀具。”
“而且，他们都不亚于小佟同志。”
“如果硬要说哪个工厂的最厉害，那自然是我们红星轧钢厂。”
“像小佟同志这样的技工，我们轧钢厂就有一半。”
“比他更厉害的，那也是一只手都数不过。”
站在一旁的技工们听着李怀德吹嘘，整个人都惊呆了。
好几次他想要打断，可李怀德根本就没有给他一点机会。
最终没辙，他只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翻译闻言，也明显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跟科瓦廖夫解释。
科瓦廖夫可是毛熊的首席专家。
当他听完翻译的话后，心中顿然有数，他冷笑一声，便没有继续询问。
而此时的李怀德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开始滔滔不绝的跟科瓦廖夫聊了起来。
不过，科瓦廖夫对于他的吹牛，并不感兴趣。
他先是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紧接着，便看向了佟岩那边。
李怀德是个精明人。
见他如此，便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二十分钟后。
刀具磨好。
佟岩头也不抬，开口对王泽民说道。
“师父，冷却液！”
闻言，王泽民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肥皂水混合物浇在发红的刀头上。
‘嗤啦’一声。
雾腾起，模糊了科瓦廖夫惊愕的脸。
“好了。”
佟岩关掉砂轮机，举起改造后的刀具。
合金刀头日光灯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泽，新磨出的45度前角像月牙般锋利。
科瓦廖夫看着佟岩手中的刀具，忍不住，再次询问了一句。
“你这些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看着科瓦廖夫那严肃的模样。
车间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冷却液滴落的声音。
王泽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烟盒，指节发白。
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
如果科瓦廖夫则是单纯的想要询问着技术。
那告诉他也没啥。
可如果被他认定为偷学毛熊国的。
那这件事就大了。
可能还会惹上一些国际官司。
想到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齐刷刷的看向佟岩，都在等着这个十八岁学徒的回答。
看着他们慌张的模样，佟岩依旧面不改色，他一手将刀具夹在车床上，一边说道
“《机械加工手册》1954年版，第217页。”
“还有我师父的笔记。”
当然，后面那句是撒谎的。
前面那句，是系统提醒的。
说完他还不忘朝王泽民眨眨眼。
王泽民见状，差点就被口水呛到。
不过，对于佟岩所撒的谎他自然是不会说。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科瓦廖夫淡淡一笑。
“个人工作日记，不方便展示。”
“毕竟，里面涉及到了一些专业秘密。”
“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他们毛熊对于个人秘密可是很尊重的。
所以，当听到王泽民不同意展示后，他也没有强势要求。
此时，佟岩己经调整着操作杆。
系统光幕展开三维示意图。
【建议切削参数：转速320rpm，进给量0.1mm/r】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按钮。
刀尖接触钛合金坯料的瞬间，刺耳的尖啸声让几个女工捂住耳朵。
但令人惊讶的是，刀刃就像热刀切黄油般顺畅地楔入金属，卷出银蓝色的连续切屑。科瓦廖夫的蓝眼睛瞪得溜圆，鼻尖几乎贴在飞速旋转的卡盘上。
就在这时，一簇炽热的金属屑从切削区迸射而出，眼看着就要刺入科瓦廖夫的眼睛。
佟岩下意识的将科瓦廖夫拉到了一边。
“小心！”
那金属屑擦着科瓦廖夫的鼻尖，钉入身后的木板，冒出一缕青烟。
王泽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而一旁的李怀德则是双腿发软。
说实话，刚才他都己经开始盘算检讨书该怎么写了。
毕竟，如果真的要是伤了外国专家，别说订单，他的乌纱帽都得交代在这。
但科瓦廖夫却大笑起来，用力拍打佟岩的肩膀
“好小子。”
说完，他看向了那切削面对翻译快速说了一串俄语。
“专家说切屑形态完美！”
“这种连续螺旋状切屑说明切削参数完全匹配材料特性！”
翻译反应过来后，这才继续着自己工作。
佟岩没有分心，专注地盯着刻度盘。
随着最后一刀精加工完成，他关闭电源，用煤油仔细清洗零件表面。
当这个闪着暗银色光泽的复制品被放在毛熊专家带来的样品旁时，整个车间鸦雀无声。
科瓦廖夫从公文包取出千分尺，在众目下开始测量。
咔哒咔哒的声响像鼓点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当读到最后一个数据时，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0.008毫米！”
翻译失声喊道。
“比要求的公差还精确！”
闻言，李怀德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王泽民冲上前一把抱住佟岩。
“好小子。”
“真给咱们第五车间长脸！”
欢呼声中。
科瓦廖夫打开真皮公文包，取出一式三份的合同，跟翻译说了几句后，翻译满脸喜色。
“科瓦廖夫先生决定将首批三十万鹰酱币的订单交给你们厂。”
“还邀请佟岩同志参加下个月在莫斯科举行的工业技术交流会！”
这话一出，李怀德激动得语无伦次。
“好！太好了！”
“那咱们现在就签。”
说完，他接过工人递过来的笔，在合同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搞定，他回头看向了一旁的佟岩。
“佟岩同志。”
“我现在郑重的宣布。”
“厂里决定破格提拔你为三级工，工资按西级工标准发放！”
角落里被捆着的贾东旭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懵了。
他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呜呜“声
那脸色惨白如纸。
要知道，他昨天刚收到易中海从学习班传来的消息。
一定要将佟岩踢出轧钢厂。
结果，如今人没有踢出去就算了。
竟然李怀德还破格将佟岩提拔为三级工。
这自己怎么向易中海交代？
贾东旭越想越慌张。
身上挣扎的动作也明显增大了许多。
不过，尽管贾东旭的动静闹得再怎么大。
都没有一个人搭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