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田野间的溪流泛着细碎的光,岸边的老水车在风中微微摇晃,木板间透出岁月的斑驳。陆青禾站在溪畔,手持一枚刚从上游捡来的青铜水铃,铃身覆着浅浅的苔痕,边缘嵌着一粒莹润的蓝晶,晶光如水滴凝固。他轻轻晃动,水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像溪水叩击石岸。他眯眼打量,沉声道:“这铃子像是从水里生出来的,田野兴许有话要借它说。”
白小药坐在一块平滑的大石上,双脚荡在溪水上方,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芦苇,戳着水面荡起涟漪。她抬头瞅着陆青禾,咧嘴道:“青禾哥,溪水这么清,铃声这么脆,田里会不会藏着个水灵在唱曲儿?”陆青禾闻言,目光扫向水车,嘴角微挑:“唱曲儿?那得看它愿不愿意开口。”他踏上水车旁的石板,铃声随步伐轻响,溪风拂过,凉意沁人。
水车旁,一根立柱上挂着一片剥落的树皮,皮面上天然纹路勾勒出一株稻穗的形状,与水铃的苔痕隐隐呼应。白小药跳下石头,凑近细看,手指划过纹路,惊讶道:“青禾哥,这树皮像个活标记,田里要借水车翻个新花样吧!”陆青禾点头,将水铃贴近树皮,铃身蓝晶骤然一亮,水车旁的溪流激起一阵细浪,浪花中浮现出一片朦胧光幕。光幕如画,绘出一群孩童在溪边嬉水,稻田在远处摇曳,水流绕村而过,田间生机盎然。
陆青禾凝视光幕,灵识轻探,耳畔传来一阵低沉的流水声,似在呢喃:“水转田生,铃动心清。”白小药侧耳倾听,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青禾哥,这光幕像田野的影子,透着股新鲜劲儿。”陆青禾收回灵识,心头涌起一丝清明,低声道:“不是影子,是田里的新脉,活得自在。”
光幕散去,树皮上浮现一枚崭新的水铃,铃身光洁,蓝晶里似有溪流奔涌。陆青禾伸手接住,触感冰凉,指间仿佛握住了一捧溪水。他看向白小药:“这铃子像田野的回声,带回去说不定能引出点新动静。”白小药挥着芦苇,兴奋道:“引啥呀?咱拿它给田里添点水花,村子准得热闹起来!”
两人沿溪岸离开,水车在身后静静矗立,溪流淌过石缝,发出低吟。走到转弯处,陆青禾停步,靠着一棵歪柳,白小药从溪边捡起一枚扁平的鹅卵石,递给他:“青禾哥,扔个水漂玩玩?”陆青禾接过,腕力一抖,石子贴着水面连跳数下,涟漪散开。他淡笑道:“田里的故事跟这水漂似的,轻巧却有劲道。”
远处,村里的老李牵着一头水牛路过,见两人站在溪边,喊道:“又在水边琢磨啥稀奇玩意儿?”白小药笑着回道:“李叔,琢磨田里的新声呢!”老李摆摆手,赶着牛慢悠悠走远。陆青禾着水铃,看向溪水尽头的田野,心想,这溪畔的际遇虽小,却自有田间的灵动。
夕阳西沉,溪流映着余晖,水铃在手中轻响,像在低吟一段未完的田野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