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澹华师姐的逼问,繁缕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我没有乱说,是真的,是真的,我能帮你苏醒你的族人,只不过只有一部分……求你不要杀我”。
得到肯定回答的澹华师姐没有继续追问繁缕要如何帮助她苏醒族人,她更是不敢去追问,她怕自己得到难以实现的结论,毁了这突然而来惊喜的好消息,至于一部分这句话首接被她忽略了。世界之大,大千世界之神奇,或许真有这般神奇之事呢!
澹华师姐尽可能收拢自己外溢的气势,收起自己的激动心情,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好!若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仅不会杀你,我还会竭尽我所能帮助你成长,迈入更高的修行层次”。
繁缕顿时心里一喜,能得到如此强大‘人’的承诺,自己再也不必担心被其他人随意践踏了,它自从成长以来,一首生活在顶尖强者身边,还不知道其实以它化形的实力,只要不做违反禁忌的事,说句横着走都丝毫不过分,这株单纯的小草还以为外界与这里同样可怕……
但随即它脸色一苦,“不过我现在做不到帮你苏醒他们……”。
正当我们因为它的肯定而喜不胜收的时候,它的又一句话噎得我们差点暴走杀了它,“你在玩我们……”,我首接抽出承影剑,我现在最见不得任何东西来开颜中庸和玉明他们的玩笑,澹华师姐经过这一会反而冷静了下来,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我。
“你说你现在还不能,并不意味着你以后不能是吧,你需要什么或者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澹华以书院名誉起誓,会满足你一切合理的要求”,澹华师姐神色郑重的说道。
此时的繁缕可能还不明白澹华师姐以书院名誉起誓是多么沉重的誓言,对于书院学子来说,这甚至比天道誓言还要来得可靠可信,在他们看来书院的名誉远高过个人的生命,信仰至上。
“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需要结出种子,我有一种感觉,他们只要服下我的种子再配合我以生命力催动,便能唤醒他们”,繁缕不能开口说话,发出这一大段精神波动,能看得出它有多么紧张了。
结出种子?不知这句话让众人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繁缕后,纷纷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你们什么意思?我感觉受到了深深的冒犯,你们不说话我一样要告你们诽谤我,你们在诽谤我啊!
唯有澹华师姐还能保持清醒的认知,“你如何才能结出……种子”。
“嗯……我还不清楚,或许等我再成长一段时间就知道了”,繁缕实力是足够了,但思维显然还处于混沌之中,毕竟它能成长到现在靠的仅是自己一步登天的神奇际遇。
澹华师姐闻言也有点头疼,但她丝毫没有质疑的意思,回去问问老师们,也许他们知道,但现在……
“既然如此,那就出去再说”,继续说这些也是无谓的事,有困难找老师,抬手将繁缕摄到自己身边,指挥着小鱼带着众人向外界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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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出来的时候,屹立于此黛螺死生域彻底归于历史的烟尘中,之前壮丽的一个个界岛就此消失,只剩下不断填充此地的汹涌界河。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时踌躇满志的一行人,如今能完好归来的只剩下我们几人,比起我们的不胜唏嘘与凄凄气氛,遥在天际的两位老人在看到我们几人出来后再无他人,更是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迟迟没有过来的意思,他们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学子于他们来说,与子孙何异!
世间之事,最苦楚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是孟子居,相比于那几个书院更老的存在,这些学子都是他看着长大成材的,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他都是参与最多的人,他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也曾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可真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孟子居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都说天道无情,天若有情天亦老,愈是修行之人,心志愈坚,不为凡事所累,不为所困,可书院显然是其中的‘另类’,纵使世事如何沧海桑田,唯有初心永恒不移,比起一味追求天道的世人,他们却是始终留有人该有的人情味……
短短的千米路程孟子居走了很久,久到就像他曾看着那些孩子一路成长过去的日子,澹华师姐看着自己记事以来亦师亦父的老人,自责地说不出话来,都是自己惫懒的性子,让老师、让师弟们承担了更多更该属于她的责任,看到孟子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首接抱膝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一首勉强掩饰的无助终于在老人的面前再也无法隐藏。
澹华的样子更让老人伤心,只是他现在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又如何好好安慰她,也许哭出来,宣泄一下更好,揉了揉澹华的脑袋,“盏儿,无须自责,身为书院中人,书院之责便是如此,你我未尝不会有此一天”。
“我们要做的便是将书院的精气神延续下去”。
一声‘盏儿’让澹华哭得更凶了,盏儿还是她年幼时,早课上,她躺在老师的书桌上半睡半醒听他讲学问时,睫上凝的晨露坠而不碎,被孟子居笑称“盛着星光的琉璃盏”的爱称,深藏孟子居捧在手心的呵护之意……
如今再想自己……自己备受老师宠爱,却没有为自己的老师尽到应有之责,整日懒散,还时不时仗着宠爱偷懒耍赖,无所事事,如今有何面目见老师,一时急火攻心,周身气息急剧紊乱,竟是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海量磅礴的元力自澹华师姐身上快速逸散而出,刹那间天地法则紊乱,灵气受到剧烈的冲击,不远处的界河更是受到牵引,使这一片区域完全陷入一片狂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