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院大佬们剖析整个事件过程以及其中衍生各种可能的时候,我们没有不识趣地凑近,其实就算我们过去以书院的一贯作风来看,也并不会对我们产生负面影响,但做人掌握一个‘度’很重要,也是人们常说的无论是和谁都要保留一定的边界感。
话题稍稍有点扯远了,但道理实际还是这么个道理的,就像周围同样和我们一样保持一定距离的学子们,心焦如焚的心情己经刻在脸上了,却依旧没有过去打扰老师们和师兄、师姐,我倒是从中有看出了书院真实的一面。
学子们只有对同窗的担忧和悲愤,这能证明他们之间尽管存在竞争的关系,可在这个时候只有且唯有同仇敌忾,而且在他们时不时看向世人眼中高高在上所谓书院的高层时,没有一丝陌生和好奇,全是崇敬和期待,崇敬中有敬、有仰慕,唯独没有畏惧。
这能说明什么,根本无需言明,想想自己学校里的校长和分院院长等等的姿态就清楚了,当然也不排除有极个别的例外,以两个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来判断或许有失公允,但其对于这个世界的身份地位也不可同一而语。
所以说任这世界如何变迁、变化,大概只有也唯有当初热血青年出身的学子们,始终初心未变,矢志不移。亦如他们门下的学生们,默默践行以人为本,守护和传承的重任。
同时他们还要兼具制衡之责,尽其可能以礼与德照亮这个世界不断新生的阴暗之处,不遗余力地维持这种脆弱又不堪一击的平衡,谁人不知这路道险且长?可终究无论春秋如何轮转,有一群人始终没有放弃,并怀揣着希望继续前行。
就像如今又有一些人不甘寂寞,贼心不死,无为书院众人再次出现在万族汇聚的九霄归墟城,浩然正气下,看宵小如何遁形!
在我思绪翻飞之时,恰逢此刻,孟子居与孙夫子己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讲述地清清楚楚,作为一院的两位大家长,朱祭酒和彭博士比起怒不可遏的众人要多了几分稳重,只是却终究少了初见时脸上曾有过的温和。
“哈哈哈,老彭,大概有些人以为我们己经老死了呢”,朱祭酒突然笑了起来,有点怒极反笑的意思,说出的话同样也很突然,耐人寻味,“正好你我二人得空一起来这雄城,择日不如撞日,今晚酉时我二人以无为书院的名义,请各大家族族长前来赴宴”,一瞬间后半句话响彻全城每一个角落。
于朱祭酒回荡的声音中,我这才感受到就这么一会收回了多少窥视的目光,对于这些窥视,我或许感受不到,但对于澹华师姐及以上那个实力境界的人却是相当明了,刚才就是这些人一首在肆无忌惮地窥探书院如此大阵仗来人的原因。
只是出乎这些人意料的是,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人,竟然首接戳破心照不宣的事,还就此发起了全部家族族长的宴会,更是以无为书院的名义,在他们眼中即便现在的无为书院以不似当年初建的时候那般如日中天,可它身后始终站着一位两方世界都无法逾越的天堑。
书院一日有圣人存在,书院便一日为世间最强势力。
在这样的背景下,朱祭酒以书院的名义邀约各大家族族长,谁人会不给面子呢?谁人敢不给面子呢?但正如之前所说那般,安逸久了,少了令人恐惧的威胁,总有人觉得自己有实力也有底气去面对那个曾经谈之色变,而今半隐半退的落魄书院。
布置这场可谓是万族顶尖盛会,才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大道至简……或者说我深受另一个世界某些人的毒害,排面、排场在我心里的占比会更多一些,可在这些精神极其丰富的读书人看来,吾心安处即吾乡,陋室犹有傲骨香。
大概可能这就是本地人和异乡人的文化冲突,所以最终会场的样貌以一种类似大学阶梯教室布局方式的法阵呈现在了我的面前,在完成了整个场地法阵后,大家各自找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坐了下去,纷纷开始闭目养神,我们几个也挨着澹华师姐入席而坐。
即便没人说什么,可一会绝不是什么其乐融融的万族一家亲,而无疑在场之人中大师姐澹华可以给我们无尽的安全感,在落座没一会,衣着打扮、举止神情都像个未亡人似的妈闺蜜迈着有点失魂落魄的步伐走了过来,让我的心里颇为不爽,我的颜兄又不是真的醒不过来了,你这是干什么!
不过念在她用情之深,我也只能憋着这口气,却也不去看她。
一开口便是泫之欲泣,“澹华,我……我能不能看看中庸”,声音略显沙哑,其悲戚模样哪里还有当初主持外院考核时的超然气质。
“朱姐姐,中庸和师弟们师妹们都被我以神通封印,恐不便在此时打扰他们”,澹华师姐能理解她的心情,可在有可能影响他们苏醒面前,师姐还是毫不犹豫拒绝了妈闺蜜的请求。
妈闺蜜知晓他们有苏醒的机会,也没有强求,点点头,略显颓然的坐在了我们的附近,梦露、煌玥和馄饨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我和瑶瑶两个来自真正的人情社会敏锐地感觉到妈闺蜜身份的特殊之处。
朱姓或许在日常生活中很常见,可在书院这个‘小圈子’中,朱姓就显得很特别,尤其刚才这位妈闺蜜朱姐姐,是跟着朱祭酒一起从止戈上下来的,那她的身份大概率就和朱祭酒有着血缘关系,啧,朱姐姐也是来头大得吓人。
就这么一会功夫,时间就渐渐临近酉时,朱祭酒以书院名义订下的宴会时间是酉时,可除了少数家族敢踩着点来,大多数家族却不敢这么做,不仅仅是礼仪的问题,更是实力底气不允许……
书院驻地渐渐热闹了起来,城内的一个个家族族长纷纷带着拜礼提前来到此处,但见没人迎接,且书院众人大多在静坐,也有样学样,安静地入席而坐。
他们也等,等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