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芝姑姑问乌拉那拉氏皇后为什么要抄写这一千三百一十四遍《往生经》。
乌拉那拉氏还笑了笑说,一千三百一十四写在纸上是一三一四,谐音一生一世。
爱是个小太监,一生一世都深爱着自已这位出身高贵,来自江南的皇后娘娘。
至于具体的证据嘛……
偷拿自已擦过身体,沾着自已体香的绫罗绸缎,还不足以证明吗?
想来这个小太监,一定是因为深深爱上了自已,但是知道自已品行高贵,眼里只有自已的少年郎所以备受打击。
最后小太监又想到小太监自已出身卑微配不上自已,又不忍心看到自已与皇上恩恩爱爱,所以才自尽的。
诶,自已这么水灵灵,这么体面,就是会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
有时候自已,多么希望自已不那么出身高贵,平易近人一点,这样子也许就不会给那些男人那么大的压力了。
也许自已再慷慨一点,给每个男人一个家,一些男人也不会那么压抑。
不像现在,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已眼前逝去,自已能做的就只能抄抄《往生经》,再扣翊坤宫宫女半个月的份例埋进地底下为小太监祈福了。
希望小太监收到这个《往生经》,下辈子可以往往生生的。
哦,不对,自已还可以再做一碗鸡仔汤,温暖一下小太监。
没错,大如然后就又做了一碗鸡仔汤,哪怕小太监的尸体都已经发凉发硬了,大如却依旧固执已见,坚持着让宫人掰开小太监的嘴,硬生生的把鸡汤灌了进去。
就这样,小太监的尸体从冷冰冰邦邦硬的尸体变成了热烘烘充满鸡汤味的尸体。
虽然小太监的尸体最终会运往乱葬岗,而沾染上鸡汤味的尸体很有可能会引来野狗吞食,但那又和人淡如菊的大如有什么关系呢?
你就说小太监暖了没?
有一种温暖叫做大如觉得你应该被温暖!
大太监思及旧事有些沉沦过往,但是脑中却依旧保持两分清醒,冷眼瞧着大如。
只见大如还是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小太监,原本就因为挨了几十个耳光而变得通红的脸颊,竟然变得更红了。
可能是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思路都是大差不差的,这位曾经当过说书先生的老太监竟和多年后一位写出了《三亚落日》的作者轻悄一样:
被嬷嬷抽耳光抽了一天的乌拉那拉氏,依旧像一个痴傻的太妃。“它”歪着残留着巴掌印的老脸,仪态全无,摇摇晃晃的从身上抖落下,刚刚抽打间被拽下的头发,在翊坤宫地上留下一片狼藉。于是,宫女和太监都被“它”的囧态给逗笑了,嗤笑一声,嘲讽一片。对乌拉那拉是忠心耿耿的容佩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福珈身前。年纪小的宫人跟着老练成精的前辈默默地远离战场。挽芝也徐徐向后撤退,变得寡言起来,像一位刚正不阿的裁判,站在翊坤宫大殿的屋檐下,仔细的记录着这场战争。兴许是容佩跪了太久的缘故,只见她刚刚抬起手,想要抽福珈耳光,就被对方轻易躲了过去,又一记猛踹踹在了容佩心窝上。福珈似乎代表了皇后和皇上,嘴上大喊着“我是皇上亲封的巴图鲁,今天我代替皇后娘娘和皇上教训教训你”。另一边的乌拉那拉氏已经止住了哭声,含情脉脉的看向小太监,乌拉那拉氏脸颊深红发黑,像饱饮了装在恭桶里的玫瑰酒似的,臭烘烘的令人作呕。人们恶心的狂呕不止,生怕眨眼的一瞬间,乌拉那拉氏就会站起来,走到自已跟前。突然,乌拉那拉氏皇后瞪大了双眼,那嘴巴嘟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像刚想起来,自已会说话一般,以一个沙哑不带一丝感情声音,再以人嫌鬼厌的腔调,向容佩道了“加油,别忘了体面”。(引用《三峡日落》)
听到了乌拉那拉氏发言的容佩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娘娘体面,奴婢这就去体面地对战福珈了!”
说完便又继续,陷入了征战之中。
燃起来了,燃起来了!紫禁城两代高手就这么水灵灵的打起来了。
翊坤宫上上下下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也不再担心太后身体的安危,会不会牵连到自已。
人生在世,能有幸看到这样精彩的对决,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挽芝:“这么精彩的战斗,没有来点配乐,真是可惜了。”
一名能歌善舞的宫女主动出列,唱着自已刚刚谱成的曲子,试图让这场战斗多一些音乐性:“体面当空照,娘娘对太监笑,嬷嬷在扇耳光,破护甲就扎在屁股上。”
听到音乐的容佩福珈二人更是干劲满满。在弥漫着虚恭之气的翊坤宫中,两位资历深厚,同样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嬷嬷各为其主展开了对峙。
阳光透过重重宫墙,斑驳地洒在她们二人饱经风霜却依旧坚定的脸上。
一位身着低调却不失奢华的深蓝色嬷嬷服仔细一看,是太后宫中的嬷嬷福珈。另一位披着发臭款式早就已经过时的二手布料改制的淡紫色宫女服,定睛一瞧,是容佩无疑。此时此刻一团名为尊严的火焰在二人眼中熊熊的燃烧着。
身着浅紫色褴缕衣衫的容佩率先发起攻击,她的巴掌又如疾风般呼出,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破开,空气直冲福珈命门。
福珈不慌不忙,气沉丹田,她稳重如身上的深蓝色宫装所代表的浩瀚大海一般,侧身一闪,就轻松避开了容佩的攻击。
躲开攻击后,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反手一掌,掌风如准格尔进贡的削铁如泥的大刀,在一旁伸头观战的小宫女的衣服都不慎被掌风所划破,吓得小宫女赶忙缩回头去。
容佩在掌风即将到达自已面前时,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挥出一掌,二人的掌力在空中相遇,发出阵阵比皇帝驾崩时所敲的国丧大钟还要响的声音,几个身量纤纤的宫人都被这向外晕开的掌风逼得倒退了数步,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