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匪晨关于镜冥河的事,然后匪晨说那是无生无灵无色之地,冰岄宫在镜冥河上,是她的老巢,洞岄虽然没有了嗜血冰霜箭,但是镜冥河给我的感觉是一个更恐怖的地方。”
“春行和丰永遇那边探查到的消息和你说的也差不多,草木逢枯,鸟鱼过僵,无生无灵无色之地……”
“如果没办法破解,我们也可以把洞岄引出来。”
“不,镜冥河之地我势在倾覆,若不借此予凛域一击,他便不知道我枫忘昔是谁,在我身边安插这么多妖王间隙,我岂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可镜冥河……”
“阿久,无需担心,镜冥河也不是无破解之法。”
“有,有办法吗?”
“我去问过第二玉,他说要破解无色界,唯有开生灵境。”
“开生灵境?”
“旷古石上言:开生灵境,一是用神禁术,二是用献祭法。”
“神禁术,献祭术,都……”
“好了,别想那么多。”
“慕云哥哥,若,若非必要,可不可以……”
“阿久,制衡和守护天地之间的秩序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妖界气焰我必须要打压下去,妖界的实力我也必须削弱,否则一旦等他们羽翼,那可能就是生灵涂炭了。”
“妖界就不能像魔界一样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当年我花千年时间在银森湖和流火狱,到后来自己葬身流火狱都未成功,妖界凛域不是荒涂那一类野心之辈,凛域的眼光放在十方万界,他要做的是这天地之主,而非一方妖皇,你可知凛域非妖族?”
“不知,只闻他曾是凌君左右。”
“所以他要做的是凌君都未做成的事。当年我在仙涯谷时,凌君说凛域若真能做天地主宰,还真会超出当年的他。”
“除了凌君前辈就没有人了解他了吗?”
“有。”
“谁?”
“花逢君。他和凛域一样,曾是凌君身边最信任的人,后来,一人入仙,一人入妖。因为我和花逢君多有不睦,花逢君也并未对我提起过凛域一二,他被魔息侵染,凛域收留了他,再后来……”
“原来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过往。”
“嗯。阿久,看茶。”
久陌替枫忘昔又倒了一杯,枫忘昔喝了一口继续道:“所以,凛域大概也是我最大的宿敌了吧。”
“枫忘昔,我会帮你的。”
“阿久,往后我与凛域之间,必有一战,若……”
“我便陪你一起死。”
“乌鸦嘴。”
久陌抓住枫忘昔的手臂,望着他乞问道:“枫忘昔,可不可以不要打?”
“化干戈为玉帛是不可能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枫忘昔,我信你。”
“那就对了。”枫忘昔云淡风轻一笑,摸了摸久陌的头,“你放心,除非迄止归来,永寂宙宇,非莲君献祭护诸界不可,否则我是不会离开阿久的,我岂是一般人能干倒的?”
“那你要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什么都不许做。如果哪一天你敢离开我,你试试!”
“我不敢。”
“你要是敢,我转身就把你忘了,嫁给别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枫忘昔坐到久陌身边,捏挑起她的下巴:“是吗?转身嫁给别人,谁?说说看,我倒想知道天下谁有这个胆子和我抢女人。”
“要抢你女人的人多的是,就看我愿不愿意。”
“好哇,学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是不是?”
“我不仅要看锅里的,我还要……”
“怎样?”
久陌凑到枫忘昔耳边,声音妩媚挑逗得不行:“我还要……把枫忘昔……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枫忘昔一把扑倒,锁住久陌双手,“我看你是欠收拾。”
“啊,慕云哥哥,我错了。”
玩闹了一会儿,两个人就躺着躺着睡着了,黄昏晚风,暮起星河,月上梨花……
子时,夜风习习,久陌醒来便坐在窗前赏月赏花。
不久后,枫忘昔也醒来,陪她一起赏月看花,枫忘昔把久陌抱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窗前,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如今晚的夜色一般美好,不时一起指着天上的星辰,接落花然后又轻轻吹开,生怕打扰了夜的温馨与静闲。
“阿久,候君给我。”
枫忘昔一曲琴音,凑出浅浅夜色如水,星辰净明,梨花展皎玉之容,云破月来花弄影,夜风舞梨花纷纷落下,如雪铺满林,如梦似幻。
久陌飞身而出,随花随风起舞,枫忘昔一挥手为久陌换上了一套紫纱广袖仙裙。
月下倩影是她,凌波带起的飞花是她,似月中仙,如梨花神,得月皎洁,梨之清韵,一舞倾城,敛尽芳华。
第二天,傍晚便是遥闲的大婚。
陆陆续续来的仙家客人也越来越多,久陌帮忙招呼着,枫忘昔说有事,便离开了花开漠,说是尽量会赶在大婚前来观礼。
久陌这一天忙的脚不沾地,也无瑕顾及太多,都很忙,婚礼快开始的时候,久陌遇到了原无雨和原溪一,她趁空问:“枫忘昔还没来吗?”
原无雨:“枫仙主有事,可能过来不了了。”
此时遥闲一身新郎装过来:“怎么,枫仙主来不了吗?”
久陌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嗯。”
遥闲:“没事,久陌。你在就成,快入座吧,今天辛苦了,一会儿我陪你好好喝几杯。我就先过去了。”
枂杨:“久陌,枫仙主他不会食言的。你也忙了一天,肯定也饿坏啦,来,我们过去吃东西啦。”
“嗯好。枂杨,走吧。”
久陌看着遥闲和安凝入堂拜天地成亲,既羡慕又开心,也感动着,也有些许小小失落,婚宴过后,他们一起去闹洞房,要喜酒喜糖喜词等等,热热闹闹玩了很久,为了不耽搁遥闲洞房花烛,大家都撤了。
由于枫忘昔没有来,晚上,枂杨便来了清黎居陪久陌。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大半夜,困得不行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大家一起去讨了新人第一天的见面礼,喝喜茶之后,大家就开始陆陆续续回家了。
而久陌依旧在等枫忘昔,等他来接自己,一起回紫魔川。
此时,原无雨和原溪一过来道:“默主,这是枫仙主昨日让我带给你的信。”
“昨日?为何不是昨日给我。”
“枫仙主他让我来接你先回紫魔川,然后……”
“他去哪儿了?”
“枫仙主他……”
久陌退后了两步,伤心道:“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是……”
枂杨扶住她:“久陌,枫仙主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耽搁了,你回紫魔川等枫仙主。要不,我去紫魔川陪你?”
“没事,枂杨,你和乐圣仙君一起回吧,我也不一定回紫魔川的,我去找他。”
“那……”
久陌提起笑容:“没事,枂杨,我过两天就去乐桃山接你去太素山,帮你修复聚灵境。”
“那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枂杨离开后,久陌也辞行了,路上,她才问原无雨:“枫忘昔去哪儿了?”久陌看了看原无雨,也不想逼迫他说些什么出来,“没事,回紫魔川吧。”
久陌回到紫魔川,银恒和拾年出来迎接。
久陌朝银恒,拾年打招呼:“大哥,拾年。”
“小妹,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嗯……”久陌勉强笑笑,“最近紫魔川可还好?”
“小妹放心,我和拾年在,定保紫魔川无恙。”
“辛苦你们了。霖……霖有回来过吗?”
“不曾吧。”
“嗯好,这样,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久陌有些疲倦,回房间后,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己经是黄昏,此时光线还好,太阳还未全部下山。
久陌嘴角扬起一丝清乏的笑容。晚上,她一人坐在走廊下看星星。
他如果只是处理一些小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如今这么久了……他都不曾给我带个消息,要么他太忙了,要么就是他又……受伤了……”久陌一下子站了起来。
苍梧湖。
枫忘昔在后院的温泉池内,久陌走过来,看他满身的伤痕。
他有些惊讶久陌的到来:“阿久?”
久陌一步一步走下温泉池,看着他满身的伤。
“枫忘昔。”
“没事,别担心。”
“枫忘昔,疼吗?是不是很疼?”她望着他眼中含泪。
“阿久……”
久陌手放进手中,灵力瞬间覆盖了整个温泉,水面开出青晶愈凝花,一朵朵绿色的小花开满水中,绿色的具有治疗效果灵息荧光飞浮在空中,如同千万只发光的萤火虫。
枫忘昔把她的手握住:“阿久别动不动就透支消耗灵力,这些伤于我来说并无大碍,还用不着青合愈凝草。”
“去哪儿了?为何受这么重的伤?”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久陌盯着他不说话,只想知道他去干什么了,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
而枫忘昔的不说是不想让她担心,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没有一样是能定安危的,也不想她跟着自己出入险地。
久陌望着眼前人,眼里更多的是担忧和爱护,月色给她补上了最美的浅绯色晕妆,清纯而柔媚。
枫忘昔看得入迷,他伸手轻轻触碰上久陌的浅色的唇,他喉结动了动,随即亲吻上去。
夜色温柔,月光也变得甜腻,久陌的脸红润如醉酒。
清辉将西周的山晕染,晚风沉醉于夜的温凉中,万物隐退在柔和而静谧的星河下,一切都变得温柔了。
桃窈泉,粉色的落花簌簌而下,铺满了轻轻泛起涟漪的银绸般的水面,漫天飞花,轻似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