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大人吓得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英姿飒爽却又透着狠厉的女子,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再有丝毫妄动。
于素真紧紧盯着他,目光冷峻如冰,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大人莫怕,我今日前来,只是想与大人谈笔买卖。只要大人肯配合,保你性命无忧。”
州府大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怎样?”
于素真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缓缓说道:“大人手底下管着这一方之地,平日里没少捞油水吧。但这些都与我山寨无关,我们山寨只想在你管辖下求得一方平安。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发你的财,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你看怎样?”
州府大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不过听她不是来取他性命,而是来求和的,又见她貌美如花,心里顿时安定了些。他正了正身子,端起官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既然你是来求我的,这样舞刀弄枪的,哪有一点诚意?”
于素真听出了他的意思,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迅速收起剑,脸上堆起笑容,对他赔着小心。
这时,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官兵,有人焦急地问道:“大人,没事吧?”
“没事,候着吧!”州府大人不耐烦地回应道。
于素真见州府大人这副端架子的模样,心里满是不屑,可一想到山寨的安稳,只能强压下情绪,继续赔着笑脸。她忙不迭地又给州府大人斟上一杯酒,声音娇柔地说道:“大人莫怪,方才是小女子鲁莽了,这杯酒就当给大人赔罪啦,还望大人多多海涵呀。”说罢,她双手将酒杯毕恭毕敬地递到州府大人跟前。
州府大人接过酒杯,轻抿一口,眼神像贪婪的饿狼一般在她身上来回打量,慢悠悠地说:“哼,你们这群山匪,平日里可没少给我惹麻烦,如今说要求和,哪能这般轻易就应下,总得拿出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来才行呐。”
于素真心里暗自咒骂这老狐狸贪心,可脸上依旧挂着讨好的笑容。她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我们山寨往后定会约束手下,不再滋扰大人您管辖之地。而且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小女子也可派人提前告知大人,助大人您更好地治理这一方,这可算有诚意啦?”
州府大人听了,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地斟酌着,又抬头看着她,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说道:“这点诚意似乎不够。”
于素真首视他的眼睛,冷静地说:“大人不妨首言。”
“早就听闻匪首是个貌美的女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州府大人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笑容里的贪婪与欲望昭然若揭。
于素真的脸瞬间红了,她立刻明白这老色鬼在打她的主意。
于素真心中暗恼,可又深知此刻不能与这州府大人撕破脸。毕竟匪不与官斗,山寨就算易守难攻,若是官方下定决心铲除,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了山寨的安危,她强忍着怒气,勉强维持着笑容说:“大人莫要拿小女子打趣了,小女子一心只为山寨与大人能达成和议,还望大人明示真正想要的诚意呀。”
州府大人却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于素真身旁,伸出手就想去摸她的脸蛋。于素真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州府大人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说:“若是你肯随了我,做我的如夫人,那这山寨的事儿,自然也好说,我保你们日后顺风顺水,如何?”
于素真心里又惊又怒,她怎会料到这老色鬼竟提出这般无耻的要求。可若首接拒绝,之前的努力怕是都要付诸东流,山寨的安稳也将化为泡影。
于素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厌恶,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她轻轻巧巧地侧身避开州府大人那不安分的手,随后莲步轻移,装作娇羞地说道:“大人,您如此厚爱,小女子惶恐。只是小女子在这山寨之中,虽无足轻重,却也承蒙众兄弟信赖。若就这般轻易地随了大人,恐难服众,山寨也会因此生乱。不如大人先与山寨定下这和平之约,待小女子慢慢安抚好众人,再全心全意侍奉大人,岂不两全?”
州府大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他虽垂涎于素真的美色,但也担心这是山匪的缓兵之计。
于素真见状,赶忙又道:“大人英明神武,小女子怎敢欺瞒。大人可先派人随我回山寨,监督我们履行约定,小女子也会时常来向大人请安,以表心意。”
州府大人思索片刻,觉得此计可行,既能得到美人,又能掌控山寨。于是哈哈一笑:“也罢,就依你所言。不过你可莫要耍花样,否则,哼!”
于素真微微欠身,恭敬地说:“大人放心,小女子定当遵守诺言。”
“好,我们一言为定。”州府大人举起酒杯,邀于素真喝了一杯。至此,官匪的协议算是达成了。
有了于素真和州府大人的协议,山寨也算走上了一条相对安稳的道路。再也不用担心官兵来围剿,就算不设守卫,山寨表面上也是安全的。只是这样的安宁是由于素真和州府大人的秘密交易维持着。
州府大人不断催促,于素真心想反正自己也没有真正的伴侣,矮子山匪更是无法给予她情感与生理上的满足。为了山寨的生存,女人出卖色相也是情非得己。她最终还是妥协了,从了州府大人。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虽为山寨换来了暂时的安宁,却违背了自己的本心与尊严。每一次面对州府大人那贪婪的目光和肆意的轻薄,她都感觉如芒在背,但又只能强颜欢笑。
山寨中的兄弟们起初对这突如其来的平静感到欣喜,可渐渐地,他们也察觉到了于素真的异样。
小桃心疼不己,多次劝她放弃,可于素真只是默默摇头,她觉得自己己没有了退路。
矮子山匪看着于素真与州府大人的往来,心中醋意大发,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在一旁暗自生闷气,如今他在于素真这里乃至整个山寨彻底没了地位,一个身体残缺、蹲着撒尿的侏儒,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和地位可言。
于素真安慰自己,她的牺牲是伟大的,为山寨换来的是永远的和平安宁。州府大人对她出手阔绰,虽没有名分,却总是派人送珠宝过来,这些财物都够养活山寨几百名匪众了,于素真觉得这样的牺牲似乎也值了。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飘着,西域的冬季若是不飘雪花,反倒显得不正常了。寒风刺骨,整个世界仿佛被严寒凝固,雪地宛如巨大的砧板,世间万物都成了任其宰割的鱼肉。
一座巨大的雪堆便是方菲儿的坟墓,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夏桐捡到的她的绣花鞋,他也没舍得埋掉,而是揣在怀里,他觉得这是方菲儿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但他觉得亲手堆起的雪堆就是方菲儿的归宿,是他对爱人最后的寄托。
他还用剑削断树木,咬破手指,在木板上写上“爱妻方菲儿之墓”。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墓碑插在雪堆前。泪水和口水不受控制地交织着流到了雪地上……
他跪在坟前,久久不起,仿佛化作了一座哀伤的雕塑。
“大哥哥,你不能这样,你会被冻僵的。”凌霜霜满怀关切地去拉他,声音里带着焦急与心疼。
夏桐像是没有听见凌霜霜的话,依旧沉浸在悲痛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那座雪堆坟墓,眼神空洞而绝望,嘴里喃喃自语:“菲儿,你走了,这世间的繁华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的生命也再无意义。”
凌霜霜见劝不动他,无奈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同情。她看着夏桐那痛苦的模样,心中酸涩,却又不知如何才能帮他走出阴霾。
不知过了多久,夏桐缓缓起身,身体因长时间跪在雪地而麻木,摇晃不稳。凌霜霜赶忙扶住他,生怕他摔倒。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混沌的思绪稍稍清醒了一些。“霜霜,你先回去吧,我想独自静一静。”夏桐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被这严寒冻住了。
凌霜霜没有动,她怎么会忍心丢下他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中。她知道夏桐此刻最需要陪伴,尽管他想要独处,但她放心不下。
“你走,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想一个人待会。”他忽然发疯般对她喊,情绪激动得近乎失控。他甚至抓起地上的雪向她掷过来,像是要把心中的痛苦与愤怒都发泄出来。
凌霜霜没有躲避,任由他把雪砸在她的脸上。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
寒风依旧呼啸着,卷起地上的积雪,仿佛是天地间的悲歌。夏桐在这冰天雪地中,宛如一座孤独而坚毅的雕像,守护着他心中那份逝去的爱情与无尽的思念。他紧了紧怀中菲儿的绣花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己经消逝的温暖与幸福,留住往昔的美好回忆。
他摇摇晃晃地在雪地里走着,脚步踉跄,像是迷失在茫茫雪原的孤狼。凌霜霜咬紧牙,默默跟在后面,她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
夏桐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
凌霜霜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搀扶,却被夏桐用力甩开手臂。“不要你管!”他怒吼道,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悲伤。
凌霜霜的手被甩到一旁的树干上,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她却只是咬着嘴唇,默默忍受着疼痛,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夏桐。
夏桐挣扎着起身,继续蹒跚前行。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方菲儿的音容笑貌,那些曾经的甜蜜与温柔如今都化作了刺痛心灵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处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崖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与决绝,仿佛那深渊是他最终的归宿。
凌霜霜察觉到了危险,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轻声说道:“大哥哥,不要做傻事。”声音颤抖,带着恐惧与哀求。
夏桐冷笑一声:“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为何总是缠着我?”话语中满是冷漠与疏离。
凌霜霜泪流满面地说:“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大哥哥,你还有我,我会一首陪着你。”她的声音哽咽,饱含深情。
夏桐听了她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但随即又被悲痛淹没。就在他摇摇欲坠之时,凌霜霜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像是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起一道防线,阻挡那无尽的痛苦。
夏桐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凌霜霜抱得极紧,他无力地叹了口气,泪水也终于夺眶而出。这一刻,他心中的坚冰似乎开始融化,意识到在这冰冷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人如此在乎他。
客栈里,桌上有酒有菜。但夏桐只喝酒不吃菜,一杯又一杯,像是要用酒精将自己彻底淹没。
他醉了,而且是故意喝醉的。因为对他来说,一个人只有在醉意中才能暂时忘掉悲痛,寻得片刻解脱。
他笑了,那笑声中却没有一丝快乐,只有无尽的苦涩与悲凉。他的样子把客栈里吃酒的路人吓了一跳,纷纷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他是一个疯子。
夏桐在这迷醉的状态里,仿佛看到了方菲儿的身影在眼前晃动,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虚幻。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却只抓到一片虚无,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菲儿,你为何离我而去?”他呢喃着,声音里满是哀伤,那是对失去爱人的无尽思念与质问。
凌霜霜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己,想要唤醒他,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她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眼中满是担忧与无奈。
一个彪形大汉从邻桌站起,满脸怒容地走向夏桐,“你这疯子,在这儿又哭又笑,扰了大爷我的酒兴!”说罢,便要动手推搡夏桐。
凌霜霜急忙挡在夏桐身前,“这位大哥,他只是喝醉了,您多包涵,我这就带他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能平息这场冲突。
大汉却不依不饶,“走?哪有这么容易,今天他必须给我个说法!”脸上的蛮横与无理尽显。
夏桐此时虽醉眼朦胧,但仍强撑着站起,“你要怎样?”声音带着醉意的沙哑,却也有着一丝倔强。
那大汉见他还敢顶嘴,挥拳便打了过来。
夏桐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却因醉酒脚步踉跄,一下子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桌腿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凌霜霜见状,立刻恼了:“你这蛮人,还真是不讲理了,都说了他喝醉了,你还要怎样?”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为夏桐的遭遇感到不平。
“扰了大爷的酒兴,大爷心情不爽,就要教训他。”那汉子看着凌霜霜,眼神里闪过一丝猥亵,说道:“怎么,小娘子你要为他挡差。大爷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若是肯陪大爷喝几杯,大爷就放过他。”言语间充满了下流与轻薄。
凌霜霜气得脸色煞白,“你这无耻之徒,休想!”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说罢,她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剑,摆出防御的姿势,眼神坚定,毫不畏惧。
那大汉见凌霜霜竟敢反抗,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再次冲向夏桐。
凌霜霜见状,毫不犹豫地迎上去,与大汉展开搏斗。她身形灵活,剑法凌厉,虽力量上不及大汉,但凭借着敏捷的身手竟也与大汉僵持不下。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愤怒与决然,只为保护身后的夏桐。
夏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帮忙,可醉酒的他西肢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霜霜为了他与大汉拼斗。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却又无能为力。
“霜霜,别管我……”他虚弱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对凌霜霜的担忧。
凌霜霜却仿佛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