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薄雾,点亮了县城的天空。
一大早,游得花去医院送完饭便急匆匆去了学校。
没办法,游得美一见她来送饭早就回去睡觉了,她可不想走晚了被游母抓着。
游母都是皮肉伤没啥大事,游得水也是巧了,那一脚刚好把他阑尾炎给踢出来。
动了个手术,一日三餐得游母照看着。
这座城市一南一北就两所学校,初中高中都在一个校区。
很快,游得花便到了。
校园里,几棵老槐树静静伫立,枝叶间漏下斑驳的光影。
她径直走向教师办公室,轻轻叩响了门。
“请进。”
两个个中年男老师正埋头翻看着资料。
很好,一个正是她之前的班主任田野。
游得花微微一笑:“田老师您好,我是今年上高中的游得花,想问问能不能提前住校。”
“游得花?”
田老师翻了翻手边的花名册,找到了她的名字,点了点头。
“学校宿舍还没完全整理好,不过你要是实在有困难,可以先住进去。”
“这有个表,你填下。”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温和。
“谢谢老师。”
填好表,拿着钥匙,游得花道了谢,转身走出办公室。
也是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住宿问题,不过也是她不了解情况。
原来一直在户籍地就读的学生,特别是她这种半厂办性质的学区,那都是早就登记造册过的,人脸对上,根本不需要户口本那些了。
怪不得游得美搞不到户口本,除了工作接收、结婚需要,那就是从小到大这一片儿区域都不用特意出示证件的。
哦,还有平时放粮那些也能见到户口本,但都被游母牢牢把控。
看了看时间不到十点,游得花又步履匆匆回到家。
将自已那点子东西打包好,包袱一背就再度赶回学校。
早点定下来,今晚她是不打算和游得美睡了。
就家里薛露那也是个不定时炸弹,她只想苟着看戏。
绕过教学楼,后边一排老式的红砖房楼层便是学生宿舍。
门窗都有些破旧,但打扫得还算干净。
一间小小长条式的房间,右边整整齐齐码了6个铁架子床,上下两层,一共十二个床位。
左边则是一排铁柜子贴墙,中间算是留下了一条狭隘的过道通向阳台。
“吱呀!”
游得花吓了一跳,原来是阳台门后出来个人。
“哎!你也是今天就住宿吗?我叫方圆,你呢?”
名字和人挺符合的,有点想捏,游得花腹诽。
圆脸女孩差不多年纪,穿得花花绿绿的大棉袄,看着是个有家底的,不知为啥也住宿。
“我叫游得花,怪不得看着房间挺干净的,原来是你打扫过了。”
方圆脸红扑扑的,笑道:“我先到选了里边靠墙的下铺,你要不要睡我上铺,感觉我们还挺有缘的。”
游得花环顾了下,也确实是想挑靠墙的上铺,便应下。
闲聊时才发现,方圆居然是个真千金。
可惜是个被假千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包子。
据方圆所说,被抱错的那家人也姓方,还都是同一大院儿的,只假千金家重男轻女,真千金家重女轻男。
从前方圆是那个被家里五个姐姐奴役的,戳穿后方圆是被另一家五个哥哥嫌弃的,亲生父母家跟养父母家宠着的从来就不是她。
好在亲生父亲给了方圆一笔钱,方圆自已也有主见,哪家都不想待,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于是从北边学区转到了这南边学区住校,就为了图个清静。
游得花真是见识大了,这可怕的真假千金对照组可真戏剧性。
简单收拾了一下,铺好自带的被褥,便离开了学校。
*
才到医院,游得花便发现游得水病房前聚满了人。
“爸,都是我的错,都是不好,不要怪露露。”
还没挤进去,便听到游得水这哭嚎的声音。
游得花吃瓜的熟悉雷达响起,不会吧?
再一看,果然,游得水又跪了。
薛露站在一旁桀骜不驯的样子和游得水的凄凄惨惨哭诉形成鲜明对比。
这场景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家门不幸,娶妻不贤。
游得花都想要为游得水鼓掌了,大哥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屈能伸啊。
此时游得水还在哽咽,身子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懊悔。
“露露,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只要别对妈动手!”
周围围拢了一圈看热闹的人,顿时怒了。
“哎呦,这小姑娘看着挺俊的,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是啊,这小伙子半张脸都肿了,昨晚送过来好像还做手术了,可不得了。”
“这女人也真是的,都嫁人了还惹老公生气,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
“像我们那会哪敢跟婆婆大声说话啊,现在的小媳妇们可真猖狂,不要脸。”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游得花听着有点不舒服。
再看薛露,人压根不听。
暗地里的游得花真想给重生后的薛露竖个大拇指。
这下谁还能说薛露是个恋爱脑啊?
薛露冷眼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游得水这拙劣的演技,也就骗骗这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罢了。
真以为她还是那个傻呼呼,头脑不清醒的人,不是要卖惨吗?
行,接下来她会每天打一顿游得水的。
这辈子她就要打服游得水,给上辈子的自已报仇。
一旁薛父看看跪在地上的游得水,又看看一脸冷漠的薛露,顿时火冒三丈。
一大早赶来给女儿搽屁股,他真是头都大了。
“薛露!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得水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从小就任性,现在嫁了人还这么不懂事,真是要气死我!”
薛露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她就是想看下游得水的惨状才被薛父拉着来的。
看完了,她也懒得留在这,直接甩开游得水的手,转身就走。
“薛露!你给我站住!”薛父怒吼一声,想要上前拉住她,却被游得水抢先一步拦住。
游得水抬起头,一脸老实人地望着薛父:“爸,您别怪露露。我游得水能娶到露露,能当上正式工,已经很满足了,只要露露不跟我离婚不和妈动手,她怎么打我都行。”
游母这时也赶到了,一进医院就扯着嗓子哭喊起来:“老天爷啊,造孽啊!我的儿命苦啊!娶了这么个狠心的媳妇,连自已男人都打!以后可怎么办啊!”
一边哭喊,一边捶胸顿足,那模样,惹得几个大婶更是义愤填膺。
薛父好说歹说总算和游母扶着游得水起来。
薛父拍了拍游得水肩膀:“得水啊,是我们家露露不对,我回去会和她好好说的,你放心有我在,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的。”
游得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低下头跟着说好。
稳住薛父就行,在没搞清楚薛露到底怎么一回事,游得水打算还是维持原样。
等时机成熟,他一定会将这些羞辱千百倍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