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不是刚来,而是已经有段时间了。
“如果医院那里是真的话,那时候的我估计最多十七,那我现在多少岁了?”
这个问题李火婉可以问出来,但是她却无法回答,除了混乱的记忆,她同样还丢失了自己的年龄。
她只能从样貌上勉强判断出,自己应该还没过三十。
李火婉努力在自己混乱的记忆中寻找,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李师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别吓我啊。”看李火婉这反应,白灵淼神情有些紧张。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赶紧把铜镜给人家还回去吧,吕家人唱戏马上就要用了。”
“嗯。”白灵淼抱着铜镜,向着已经搭起来的戏台后面跑去。
“咿咿~~啊~~”看着正在远处正在吊嗓子的吕举人,李火婉自嘲的笑了,重新在谷杆上躺下。葱指散漫地抚弄着及腰的黑发,“哎……我这人活得可真像一个笑话。”
她本以为自己会情绪更激烈一点,但是却意外的非常平静,只是心中又多了一个目标,寻找自己的年龄。
夜晚,天空无云,明月当空,简陋的戏台照的清清楚楚。
听到有戏班子来,整个五里岗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对于平时除了耕田就是睡觉,戏班子唱戏对没有任何娱乐的农家人来说,可是十分有诱惑力的。
吕家人戏班子很小,除了一个两岁还不会说话的,一共才六个人。
又要吹拉弹唱,又要化妆演戏,根本忙不过来。所以他们只能适当的减掉一些项目。
好在农家人也不挑,坐在自己带来的凳子上看的是津津有味。
李火婉跟其他人躺在稻杆堆上,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咿咿啊啊的唱着。她没听过戏也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她只认出来了画着黑脸挂胡子举着关刀的吕状元,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在台子上又唱又砍的,看起来十分的卖力。
“好!!!”喝彩声忽然响起,把李火婉吓了一个机灵。
一场一场下去,整个晒稻谷的场地站的是满满当当,台上吕家人演的是满头大汗,台下人看的是满面红光,只有李火婉仿佛一位看客。
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到了当中了,吕家班的表演也接近尾声了。
就在这时,李火婉看到身穿着破烂衣服的吕状元的儿媳带着妆,抱着自己女儿,提着一个草篮子哭丧着脸上了台。
“狠心叔公把我赶~~”
“好似那孤雁一只任飘零~啊啊啊~”
“好比路边野草任人踩啊~啊啊”
“我母女饥寒交迫,实难忍~实~难~忍~~”
“只能大街把饭要~”
唱到这,罗绢花用手轻轻在女儿屁股上一掐,两岁大的小孩子顿时应景的哇哇大哭起来。
第三十章 唱戏
就在李火婉不知道眼前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的时候,下面坐着看戏的农家人纷纷动了,他们纷纷掏出一枚两枚的铜钱,向着台子上抛去。
看戏的都是田里讨食的农家人,丢钱的始终都是少数,更多的是一些苞米棒,马铃薯之类的粮食。
家里厚实点的也顶多扔些咸鱼腊肉。
不过罗绢花也来者不拒,纷纷拜谢。
“原来唱大戏的都是这么要报酬的吗?”李火婉心中了然。
看着罗绢花就这么卑微的跪在台上,抱着自己女儿一边用哭腔继续唱着一边伸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在篮子里,时不时还要向下面喝彩的人鞠躬行礼。
她顿时感叹到,赚这碗饭吃也是不容易啊。
就在罗绢花捡东西捡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小块碎银子扔了上来。
她眼前顿时一亮,伸手捡起银子轻轻掂了掂,发现最起码有五钱后,顿时掐着戏腔,一边唱着一边对着人群中唯一穿绸缎的胖老翁磕头。
“好好好!!唱的忒好了!”满脸红光的老瓮一抬头,又是一块碎银子飞上来,迎来罗绢花阵阵道谢。
李火婉对这眼前的闹剧有些倦怠了,她打了一个哈切躺到在稻杆堆上,对着旁边的相对稳当的赵五说道:“我眯一会,你看着点。”
“好的,师姐。”
等李火婉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其他人正在四周闲聊着,看起来昨天晚上大伙都窝在这个稻杆堆里凑合了一晚。
远处的戏台子已经拆了,吕家人正在把那些行当往马车箱子里塞。
“赵五,我们还有几天粮食?”李火婉忽然开口问道。
“不多了,省着吃最多三天。”赵五抬口就答。
李火婉从怀里把当初从料房内坑来的几十枚铜钱跟一小块黑银子递给了他。“去村子里换点粮食吧。估计路上要够走呢。”
十几号人,而且都是年轻大小伙子,粮食消耗非常大,从清风观里带了那么多袋,到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