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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频道中只剩下电流的沙沙声。
关城外围的火焰仍在燃烧，黑烟翻滚着升入铅灰色的天空，将夕阳切割成破碎的血色光斑。城墙的裂痕处，熔融的混凝土缓慢冷却，形成狰狞的玻璃化疤痕。
莫龙的战机缓缓降落在临时清理出的跑道上，矢量喷口喷出的热浪扭曲了空气。舱盖开启的瞬间，焦糊味和刺鼻的酸液气息扑面而来。他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己被汗水浸透，冷风一吹，刺得皮肤生疼。
“伤亡报告。”他跳下战机，靴底踩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脆响。
关老从城墙残骸中走出，半边脸被硝烟熏黑，作战服上沾满血迹和黏液。他啐了一口，嗓音沙哑：“东墙守军损失六成，平民伤亡还在统计。那些畜生专挑避难所入口钻……要不是你的轰炸机群来得及时，整座城都得被它们从地下掀翻。”
莫龙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扫过战场——士兵们正在废墟中翻找幸存者，医疗队的担架排成长龙。一只未完全死透的掘地者前肢抽搐着，被补枪的士兵打爆了头颅，黑紫色血液喷溅在焦土上，滋滋作响。
技术员小李抱着数据板跑来，眼镜片上全是裂纹：“司令，纳米机器人传回最后的数据——掘地者的基因序列显示，它们是由尖刺者和腐蚀者的RNA杂交而成，但神经突触的链接方式……”他吞咽了一下，“和‘海妖’的指挥模式高度相似。”
莫龙眼神一凝“又是卡特尔的杰作。”他冷声道，“而且给了它们战术智能。”
关老一拳砸在残破的城墙上，混凝土碎屑簌簌掉落：“妈的，那些实验室的疯子到底还藏了多少花样？！”
莫龙抬头望向天际。云层深处，隐约可见“天枢”轰炸机群返航的尾迹。更远处，太平洋的方向，暮色正吞噬最后一线光明。
“回基地。”他转身走向战斗机，“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战机编队划破云层，尾焰在暮色中拉出长长的光痕。莫龙坐在驾驶舱内，耳边传来通讯频道里士兵们劫后余生的谈笑。
“你看到那只掘地者被纳米机器人分解的样子了吗？跟融化的雪糕似的！”
“少校，下次能不能申请点不那么刺激的任务？我心脏受不了……”
“得了吧，比起在实验室被苏博士当小白鼠，我宁可跟这些怪物干架！”
一阵哄笑传来，莫龙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但很快又恢复冷峻。他刚准备调整频道，突然，私人通讯线路亮起蓝光，屏幕上跳出苏小糖的脸。
她似乎刚结束实验，额前的碎发微乱，防护面罩还挂在脖子上，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疲惫和担忧。
莫龙迅速切断了公共频道的语音输入，确保只有自己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那边结束了？”苏小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他，却又藏不住关切。
“嗯。”莫龙简短回应，目光扫过战机外的云海，“关城暂时安全。”
“我看战报了。”苏小糖点点头，轻声补了一句，“你……早点回来。”
通讯画面里，她的耳尖微微泛红，迅速低头假装整理数据，避开他的视线。
莫龙盯着她看了两秒，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嗯。”
通讯切断，战机驾驶舱重新归于寂静。莫龙重新接入公共频道，士兵们的闲聊仍在继续，似乎没人注意到他短暂的私密通话。
“司令，预计二十分钟后抵达边岛。”飞行员的声音传来。
莫龙望向舷窗外，云层之下，太平洋的浪涛翻涌，漆黑如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