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黯淡,夜色渐浓。
高墙下,火光摇曳,步履声声。
忽然,一阵寒风拂过,四个巡逻的护卫都不由一缩脖子。
“这鬼天气,真是冷死了!”
一个护卫抱怨着使劲裹了裹衣领,尽可能地将脖子缩进衣领内。
“哎!若是还在京城,哪会遭这份罪!”另一个护卫闻声叹了口气。
“可不是嘛,老子都有点想念地牢里的那几个女人了!”
“别惦记了,老爷临走前已经命人将地牢一把火烧了!”
“啊?那太可惜了,老子还没有玩够呢!”
......
“一群畜生,果真是死不足惜!”
就在几人冷漠地交流着,经过假山旁的回廊时,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从假山后面传出,随之出现的还有一柄快若闪电的流星锤。
噗!
飞来之锤一闪而至,只在一瞬间就击碎了其中一人的脑袋,并在惯性的作用下,击灭其身后之人手中的火把。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几人猝不及防,眼看着同伴的脑袋像西瓜一样崩碎,紧接着就见红的白的扑面而来,三人被飞溅而起的血水顿时浇得愣在了当场。
出于本能,一息过后,三人纷纷回过神来,两人匆忙间去拔腰间长刀,一人急忙开口想要大喊预警。
然而,就在他张开嘴巴之时,一道黑影自廊檐之上突然垂下。
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手里的匕首就已经像流光一样划过了他的脖颈,只给他带来一丝微凉。
一条血线自他脖颈上迅速裂开,鲜血顿时喷溅而出,那个护卫惊恐地捂住脖子,张了张嘴,却再也喊不出一个字。
只能瞪大着双眼,任由血液堵住喉咙发出咕咕的声响。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另外两个护卫也只将长刀抽出数寸,结果,又被鲜血喷溅了一脸。
本能地,他们眨了一下眼睛。
然而,就在两人眨眼的间隙,一支飞刀呼啸而至,准确无误地刺入其中一人的喉头,顿时令其身形猛然一滞,差一点栽倒过去。
同一时间,另一道黑影犹如鬼魅一般,骤然落至剩下的那个护卫身后。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巴,猛然将手中的直刀刺入对方的后心,再用力刺破对方的心脏,直到刺穿对方的身躯才停了下来。
血水顺着刀尖滴落,犹如雨滴落下,发出阵阵轻响。
在其身旁,一具无头尸体已经倒在地上,另外两人还在捂着脖子做最后的挣扎。
三道人影悄然而至,一人拔出飞刀,挥起匕首朝着对方的心脏补了一刀。
一人提起无头尸体,将其拖入了花坛之中。
而另一人,则看了一眼那个被她抹了脖子的护卫,抬手将其推倒在走廊外的花坛里,见其停止了抽搐,才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掉,归刀入鞘。
“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你们做得都很好!”
寅三抽出直刀,看了一眼三人,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你们继续按计划隐蔽,我来收尾!”
吩咐了一声,寅三将最后一具护卫的尸体拖进了花坛里,返身回到击杀现场,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将里面的石灰粉洒在了血迹之上。
做完这一切,寅三才抬眼看向院子另一边,可见那边的回廊里,火光越来越亮。
没敢多看,寅三飞快收回目光,冲着门楼的方向打了个手势,下一刻,一闪身就躲进了黑暗里。
除了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远处的门楼之上,卯四缓缓收起拉成满月的弓箭,重新俯下身子趴在房顶之上,只露出半个脑袋,注视着院子里的一切动静。
在她看来,几人刚才配合得还不错,这算是首战告捷,是一个好的开始。
片刻后,在不同的地点,相似的一幕再次发生,四名刘墉的护卫,排着队去了地府。
然而,事情并非一帆风顺,就在第三组护卫巡逻至前院之时,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怎么回事,今晚怎么这么安静?”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晚上宅子里似乎变暗了!”
“不是变暗了,是少了一些……等等,屋子另一边为什么没有一点火光?”
几个巡逻的护卫突然止住身形,有人抬头看向屋子另一边的天空,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要不,我们将备用的火把都拿出来点燃了!”有人提出建议。
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飞快取出备用火把,一一点燃。
“妈的,咱们走快点,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举着火把,有人加快了步伐。
“等一下!”
就在即将经过寅三藏匿的假山之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护卫突然翕动了几下鼻子,猛然间抬起了手。
“怎么了?”有护卫不解地问道。
“有血腥味!”
“什么?血腥味?”
几个护卫心里一惊,急忙将火把塞进左手里,右手往腰间一探,蹭的一下抽出腰间长刀。
面带警惕,几人皆耸动了一下鼻翼嗅了嗅四周的空气,脸色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妈的!还真的有一股血腥味!”一个护卫忍不住沉声骂道。
其他人闻言,皆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一时间,望向四周的眼神都变得凌厉许多。
一个举着火把的护卫,似乎发现了可疑之处,他谨慎地走到花坛边缘,用刀尖挑起一束被压趴在地上的枯草,下一刻眸子一凝发出了一声惊呼。
“快来!这里有血迹!”
其身后的一个护卫,闻声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枯草上残留的血迹,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片半人高的花坛,扭头向同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左右包抄。
做完这一切,那个护卫警惕地举着火把,缓缓沿着血痕向花坛靠近。
一步,两步......
随着距离的拉近,藏在花坛之中的尸体,渐渐进入他的视线。
当看清了那尸体的装束,那个护卫不由瞳孔一缩,本能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不好!花坛里有......”
然而,没等他将话说完,一道寒芒就从花坛的另一侧激射而出,快若流光一般,噗的一下,正中其眉心!
“动手!”
与此同时,假山之后也传出一声冷喝,紧接着,三道身影一齐从黑暗中飞身掠出,然后各自冲向离自已最近的那个护卫,挥起武器,直击对方的命门。
“铛!”
“叮!”
“噗!”
三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或许是事先已有准备,一人堪堪挡住了寅三的直刀,被击得倒飞出去。
一人虽挡住了酉十的短刀,不过还是被其凌厉的攻势一下击翻在地。
至于另一个护卫,在沉重无比的流星锤面前,他手中的长刀瞬间被砸飞,噌的一下插入远方的一棵大树之上。
而他则被一锤砸翻在地,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命丧了当场。
那被击飞的护卫大惊失色,他借着惯性与寅三拉开距离去,在落地的瞬间,翻滚着爬了起来,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张着嘴大喊。
“不好了!有敌……”
一支箭矢破空而至,蹭的一下射中他的脑袋,第一时间打断了他的叫喊,同时也将他射翻在地,带走了他的性命。
另一边,被酉十击翻在地的那个护卫,刚躲过追击翻身爬起来,就看见了这一幕,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扑通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随后,一股尿骚味就自他裤裆里弥漫开来。
“卧槽!竟然吓得失禁了!”
本来手中的短刀就要刺中对方的喉咙,结果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尿骚味,酉十硬生生扭转了身形,借着惯性在空着翻了一个跟头,落在了对方身后,并第一时间掩住了口鼻。
“我去!你居然还有洁癖!”
这一幕正好被拔下飞刀的亥十二看见,她不由鄙夷地瞅了一眼酉十,一甩手臂,抛出刚从尸体上拔下的飞刀,咻地一下射向那个吓尿的护卫。
或许是被吓傻了,他竟然不躲不闪,直到飞刀刺入他的眉心之后,才基于本能挣扎了几下,一命呜呼。
就在这时,距此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灯火。
咯吱!
房门被拉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从里面探出了一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