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兄弟两人照常坐在一处安静的吃着晚餐,宋即白不时上翘的嘴角,是根本不想遮掩的好心情。
宋即礼看着好笑,问了一句:“今天去了森林?感觉怎么样?”
宋即白抬头看了过来,眼中是满满的喜欢和欣赏:“很好,森林很好,喧嚣很好,方乐悠更好。”
这个答案,倒是让他意外,还以为方乐悠拒绝加入治疗团队,会让他生气几天,看来这个方乐悠真的是很特别。
可第二天,方乐悠却食言了,她打来了电话,需要改时间过来,
因为校庆志愿者少了一个人,她被抓了壮丁,过去替补:
“抱歉啊,小白,我今天临时有事,明天再过去陪你,真的很抱歉。
不过我保证,明天一定会过去,早早的去,晚晚的走,补全八个小时,可以吗?”
她在电话里解释时,宋即白已经冷下了一双眼,他语气不变的安抚着方乐悠愧疚的心情,表示会一直等她有时间。
可刚放下了电话,他立即拨通了齐老先生的电话,接着就叫来了司机,直接送他去复大。
宋即白要见方乐悠,就不会有任何人或事可以阻挡。
路上,他接到了宋即礼的电话,对方毫不客气的要求他不要发疯,吓到了方乐悠,一切都无法挽回。
“你多虑了,我只是邀请齐老一起去参加校庆,听说苏木手上的项目他很感兴趣,刚好过去看看。”
宋即礼语气冷淡,明显对他的做法不赞同:“你最好知道自已在做什么,你自已智商超群,可也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方乐悠的魔女之瞳就不提了,那姑娘佛系的很,但苏木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你不要弄巧成拙。”
宋即白面色如霜,直接挂断电话,他深吸一口气,轿车通过隧道,眼前一片漆黑,
压抑的情绪在心底翻涌,眼神中透着无法掩饰的烦躁和阴鸷。
随着对方乐悠的了解加深,他对她的喜爱如潮水般翻涌。
他深知,自已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抢走方乐悠的关注,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这份执着在心底扎根,如同黑暗中破土而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
可是,不能急,宋即礼说的对,不能弄巧成拙。
车窗上,少年的笑容灿烂,澄澈,左耳的红宝石一闪而过,
穿出隧道的后,一切如常,只有左耳的红宝石耳钉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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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装过的黑色奔驰混在一众豪车车里并不抢眼,
但跟在奔驰车后的白色移动医疗方舱一出现立即成为了众人的移动焦点。
复大的学生纷纷举起手机拍照,上传、点评,在论坛上立即引起热议:
【我以为今天校庆的千万级豪车已经到顶了,没想到还是吃了贫穷的亏,谁家的移动医院开过来了?】
【移动的小目标啊,果然学校还是爱我们的,怕我们出现意外,请了医疗队待命吗?】
【呵呵哒,那没看见那黑色连号车牌吗,妥妥有来头,我记得是宋氏集团的车。】
【宋氏旗下有自已的医院,开过来一辆医疗车也不算稀奇,我更好奇是不是哪个宋家人来校庆了,好想去偶遇。】
【宋家,就两兄弟吧,难道是宋即礼?嘤嘤嘤,我要过去看看。】
宋即白病情特殊,一直都被宋家严密的照顾着,这次他突然要出来参加校庆,医疗队立即紧张的联系了宋即礼,
结果就是宋即礼也拦不住他,只能将医疗队打包跟着移动方舱一同过来。
宋即白本身就是极耀眼的存在,185的身高,冷淡矜贵的气质,偏偏少年感十足,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更不用说他身后还跟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这样的组合辅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可这些视线、喧闹的环境对宋即白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压力。
几个闪身后,他甩掉了医生,向着相反绕到了医生的后方。
随即拨通了方乐悠的电话,可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
他紧握着手机,指节泛白,双眼紧盯着前方,面色如霜。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宋即白原本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紧绷,他站在银杏树下,呼吸急促,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在谈笑风生。然而,宋即白却感觉自已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
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遥远的嗡嗡声,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已的身体上。
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紧紧地抓住树干的手,指关节泛白。
他的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周围,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一阵强烈的恐惧哽住了喉咙。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空气。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仿佛在努力地挣扎着。
突然,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世界开始旋转起来,接着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周围的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有人走上前,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宋即白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
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焦虑,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体里爬行。
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又感觉双腿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方乐悠,你在哪里?”
少年那不同寻常的反应,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只见一些人纷纷围聚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即白却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不愿开口。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扫视着,似乎在努力寻找着那道能让他安心的熟悉身影。
就在此时,广场上骤然响起的广播通知,仿佛是压垮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豆大的冷汗不断地顺着额头流淌而下。
宋即白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他以为自已即将窒息倒下的那至暗时刻,一缕久违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一个瘦弱的身躯稳稳地接住了他,紧接着,一个微喘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声音仿若天籁一般:“小白,快深呼吸,别睡啊。”
宋即白就像一个在汪洋大海中即将溺亡的人,本能地紧紧抱住了这唯一的浮木。
他甚至反客为主地将来人紧紧拥入怀中,然后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那股沉静的木质香气,
口中喃喃道:“悠悠,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