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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你来的正好，这个乡巴佬把鞋里的土倒在地上。我说了他两句。这两个人还跟我吵。你要给我主持公道。”
保洁阿姨看着这行人到来，立刻把腰杆挺首了。
“医院是讲卫生的地方，怎么可以把土都弄来。这是对病人不负责。”
一行人簇拥着一个矮胖子急匆匆地走过来，矮胖子看似是院长，说话挺横。
“就是。快叫保安，把这几个乡巴佬轰出去。”
保洁阿姨看到院长挺她，立刻就嚣张了。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把地弄脏了，我这就清理干净，与他们没有关系。”
刘晓年急着用袖口擦地上的土，老头子对她摆手，示意她不要动。
“这是医院，我老头子来看病。我看谁要把我‘轰’出去。”
他缓缓地转回身。
“哎呀，哎呀！”
院长看到老头子，惊得连说了两个“哎呀”，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就是要把你轰出去！”
保洁阿姨嚣张得居然亲手想推老头子。
“住手！”
院长急了，上前使劲把她的手扒拉到了一边。
“院长，你这是……”
“不要说话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院长对她吼。
“他不就是个乡巴佬吗？”
“你才是乡巴佬，你们一家都是乡巴佬！”
“哎，院长，你这是怎么说话，我们可是亲戚。”
“谁跟你是亲戚，不要说话了！”
林婉枝松了口气说：“不说话就行了，院长你这是在袒护他。”
“开除，开除！”院长对保洁阿姨喊，“你被开除了，赶紧滚蛋。”
保洁阿姨也懵了，他们可是亲戚，怎么可以说开除就开除呢？她还想为自己申辩，看到院长态度如此恶劣，也不敢了，灰溜溜地走了。
“你看这样处理还行吗？”
院长对林婉枝点头哈腰地说。
“算了，跟这些小人不值得动气。要是把我干爹气到了，她十条命都不够赔？”
林婉枝颐指气使地说，“我交给你的事办得怎样了？”
“办好了，这边请。”
院长像个哈巴狗，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将林婉枝和老头领进了不远处的一个病房里。
这个病房也是离孟红梅的病房最近的。
进了病房。
这是个单间单床的病房。
林婉枝扶着老头子在病床上躺下，然后对院长说：“张院长，让院里最好的医生给我干爹看病。”
张院长急忙点头：“放心吧，都己经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就会有全院最好的专家来会诊。”
老头子努努嘴，问：“听说，那个房间里病人更严重。会有北京的专家过来给他诊治？”
张院长说：“是的，那都是公安部自己请来的，听说是军区总医院的专家过来，我们医院都没那么大本事请过来。”
老头子说：“这么说，那人来头不小啊。”
张院长压低声音说：“是省里的领导主抓的，我们都说不上话。”
林婉枝说：“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干爹也累了。你们出去吧。”
“好咧。”
张院长点头哈腰地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走了。
林婉枝关上门。
“干爹，你觉得这里可以不？”
“嗯，很好。”
“干爹，你决定什么时候动手。我让我们的人配合你行动。”
老头子想了想说：“我再观察观察。这次是我们除掉孟红梅最后的机会了。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林婉枝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嗯。干爹，那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出去了。
老头子在床上躺着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慢起身，从旁边拿了一床被子，胳膊下夹着，拄着拐杖出了门。
他出了门低着头就向孟红梅的病房走。
“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很快病房门口执勤的警察拦住了他。
老头子抬头笑着说：“给人送床被子。”
警察说：“这边不让过，你还是回去吧。”
老头子看看他们，又回头看看远处走廊里坐着的刘晓年，讪讪地笑道：“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要去的地方在哪里。我走错了方向了。”
他说完转身又向刘晓年走去。
刘晓年坐在地上警惕地看着孟红梅的病房门口，看到老头子抱着被子过来，就从地上爬起来，对老头子那时为自己仗义执言还有一丝好感。
“虽然现在天不太冷，你这样过夜也不行，给你床被子吧？”
老头子看着他笑笑说。
“谢谢叔。”
刘晓年急忙接过他的被子，放在了地上。
老头子歪着脑袋看他，“困不困？”
刘晓年说：“还不困。”
老头子说：“我也不困，要不咱俩说会话。”
刘晓年说：“好啊。”
他愣一下，又把地上的被子整理了一下，说：“叔你坐。”
老头子也客气，就在被子上坐下来。刘晓年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老头子松口气：“你是病人家属吧，这是来陪床的吧？”
刘晓年点头。
“哪里人啊？”
“沿水村。”
“沿水村？”
“嗯。知道哪里？”
“喔，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没听说过很正常，我们村很偏僻，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
老头子笑了：“你看你说的，还有那么偏僻的地方。”
刘晓年认真地说：“就是。很偏僻，就是去年修了条马路外面才去人多了些。”
老头子目光闪动：“其实越是偏僻的地方风景越好。住着也是舒服？”
“是的，我们那里虽然偏僻，但风景一首没有遭到破坏。”他叹口气说，“不过，现在正建度假村，以后环境可能不会像以前那么好了。”
老头子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时夜深了。
医院里也少有人走动了。
老头子打了个哈欠，说：“哎，困了。该休息了。”
刘晓年帮他从地上站起来。
“叔，你慢走。”
他客气地和他道别，但老头子己经没了来时的热情，表现得很冷漠、很心不在焉，也没理他，就弯着腰离开了。
刘晓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觉这人好奇怪。
老头子回到病房，慢慢地躺下，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沿水村的样子……就像刘晓年说的那样真的很偏僻，沿水村处在白洋淀的边缘，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路。有大片不适合种植的荒地，常年都是荒草丛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