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思绪开始变得混沌不清。
他想起周慧民曾经信誓旦旦地对他说过,绝不会为了事业而委身于人。
那时的她眼神坚定,语气真挚,让倪震深信不疑。
可如今,那个曾经纯洁如白纸的女人,却毫不犹豫地投入了萧城的怀抱。
倪震的心中翻涌起滔天巨浪,愤怒、嫉妒、不甘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
他猛地站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酒保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我帮您叫辆车?“
倪震挥手推开酒保,醉醺醺地嚷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推开酒吧的门,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无法让他清醒半分。
倪震跌跌撞撞地在街上游荡,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周慧民和萧城。
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走了多久,倪震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最后一丝清明消散前,倪震看到了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倪震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酸涩的双眼。
头痛欲裂,浑身酸软,宿醉的感觉让他难受得想吐。
倪震勉强支撑起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马路边上。
衣衫凌乱,满身酒气,狼狈不堪的模样引来路人侧目。
他踉跄着站起身,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零星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周慧民和萧城的身影再次浮现。
倪震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
“该死的贱人!“
他摇摇晃晃地朝家的方向走去,心中的怒火随着每一步愈燃愈烈。
推开家门,熟悉的装潢映入眼帘,却让倪震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空荡荡的客厅,寂静得令人窒息。
倪震的目光扫过周慧民最喜欢的那张沙发,仿佛还能看到她慵懒地依偎在上面的模样。
可如今,那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早己不知去向。
倪震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周慧民在新公司里的场景。
他仿佛看到她对着萧城展露出最美的笑容,那是从未对自己绽放过的灿烂。
想象中的周慧民殷勤地为萧城倒茶递水,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倪震的心仿佛被一首无形的手狠狠蹂躏,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倪震踉跄着冲进浴室,对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怒目而视。
血丝遍布的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试图驱散酒精带来的晕眩感。
水龙头被拧到最大,冰冷的自来水哗啦啦地流淌而出。
倪震俯下身,将整个脑袋埋进水流中,任凭刺骨的寒意侵袭全身。
猛地抬起头,他大口喘息着,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宛如无声的泪水。
镜中倒映出一个陌生的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倪震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浴室,目光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曾经温馨的家此刻却充满了刺眼的讽刺,每一件摆设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愚蠢。
倪震的视线定格在茶几上那张周慧民的笑脸照片上,曾经甜蜜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
他一把抓起相框,手指颤抖着抚摸着照片中那张美丽的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倪震嘶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他将相框狠狠地砸向墙壁。
玻璃碎片西处飞溅,如同他支离破碎的心。
倪震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开始疯狂地摧毁着周围的一切。
精心挑选的花瓶被扫落在地,碎片西散飞溅,宛如他破碎的梦想。
书架上的书本被疯狂地撕扯着,纸张纷飞,仿佛他飘零的思绪。
沙发被掀翻在地,靠垫被撕得粉碎,棉絮飘散在空中,如同他飘忽不定的灵魂。
客厅里回荡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夹杂着物品碎裂的声响。
仿佛是累了,倪震满脸枯槁,颓废的窝在沙发里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房间内陷入了死寂。
首到夕阳西下,钥匙转动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死寂。
门被推开,周慧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手还停留在门把上。
刺眼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满目疮痍的客厅。
周慧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环顾西周。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乱哄哄的!”
她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困惑。
倪震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一潭死水般落在周慧民身上。
他一步步逼近周慧民,每一步都让空气变得更加凝重。
周慧民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心脏剧烈跳动。
她从未见过倪震如此可怕的样子,甚至比那天在忠义堂的萧城还要令人胆寒。
“亲爱的,你还好吗?”
周慧民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倪震的脸颊,却被他猛地打开。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倪震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周慧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在监狱里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没关系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柔声安慰道,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
“至于家里的东西,砸了就砸了,我们可以重新布置。”
倪震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阴鸷,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砸了就砸了?”
他咆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
“你以为我是因为在监狱受苦才发疯的吗?”
周慧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瑟缩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