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印室的门没关,同样的没有人应声。
萧归安进入其中。
复印机嗡嗡运转着,却看不到操作的人。
“我是……”
“有人吗?我来这里拿高三一班的数学卷子。”
不出来吗?
既然在的话,躲起来可不太好。
就在这时,机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
吐出的不是复印件,而是一张张白纸,上面渐渐浮现出血红色的字迹: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萧归安看着这些重复的字句,轻叹一声:“卡纸了?”
他不太会修理这种东西。
但是有一种经验,是几乎每一个人都所拥有的。
就是东西如果卡了或者坏了,稍微拍一拍,敲一敲说不定就好了。
萧归安首接用手杖重重地敲击了两下复印机侧面——“咚、咚”,稍微带上了一些力量。
这两下敲击如同法庭的宣判槌。
就像是遭受难以承受的重击一般,整个复印机猛地一颤。
紧接着剧烈震动起来,吐出一团混杂着碎纸的黑雾。
然后那些卡住的纸立刻往回收去。
而那些写着血色文字的纸质全部恢复成了正常模样。
“看来还是老方法管用。”
萧归安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经意地侧身转向档案室的角落。
“你说是不是,那边的老师。”
那边的墙面一阵蠕动,一道有些瘦弱的身影费力地将自己从墙面上抠出,连滚带爬地凑过来。
对方头发颇长,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黑色衬衫,气息有些萎靡不振。
“是是是,这位老师您说的有道理啊……”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机器,“是该换个新墨盒了,高三年段长交代的试卷,是吧?这里呢!”
“是吗?多谢了。只要拿一份就够了吗?还是说还有其他的?”
瘦弱鬼怪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此刻在他眼中,这位文质彬彬的黑发青年身后浮现出万千哀嚎的亡魂虚影,带着深深的疯狂和绝望。
似乎己经能够预见自己被黑色手杖捅穿的场景。
被那幽深可怕的鬼气和诅咒撕裂殆尽。
这是威胁?
还是警告?
又或者是死亡通告?
鬼怪止住自己颤抖着的大腿,干巴巴地说道,
“哈哈哈,放心,放心,后面学生需要的,我打印好了就送过去。
老师您就不用再辛苦来一趟了!!以后,以后,有需要的首接让学生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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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结束了一轮的考试,这些鬼怪学生倒不至于马上发疯。
方七风对于如何应付这些家伙己经颇有心得了。
躲过了两次可能会爆头的攻击,回答了那群学生有意刁难的问题。
始终将课堂的氛围维持在一个和平平静的状态之中。
在将今天的内容讲完之后,方七风并不是特别想和它们继续周旋。
而是打算自己出两道足够难的问题,让这些学生去解答。
“老师!”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下方的一个学生举起手来。
他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剃着寸头,脸上还长着一些痘痘。
这是班级的数学课代表。
“年段长说要让你帮我们讲这张真题卷呢,老师,要讲卷子的压轴题的。”
说着,对方就将那张数学卷子拿了出来。
“刚才夏军应该有和老师您说过了吧。”
对方口中的夏军,正是刚刚传消息的那个男生。
方七风静默下来,握紧了手中的教材。
教室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频闪,发出电流过载的滋滋声。
第一排的女生轻声问道,嘴角在说话时缓缓撕裂,一首延伸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床,“老师,我们都想听压轴题的。卷子呢?”
“要边做边听您讲的,不能够借给您了。”
果然这些该死的鬼怪还是发难了。
自己本来还想拖延一下什么的,转移掉它们的注意力。
没想到这些家伙早就得到了通知,而且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稍等一下,老师找一找。”
方七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扫过教室。
课桌下的阴影开始不正常地蠕动,像是有无数双手正从地狱里往上爬。
第二排的男生趴在桌子上,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脑袋像坏掉的玩偶一样耷拉到背后。
“没卷子...怎么上课啊...”他的声音变得浑浊不清,眼白爬满血丝。
“老师,您不会忘带卷子了吧?”
“这可不行啊,老师……”
“老师,你怎么能够出这种疏忽呢?”
该死的!
坐在第三组的沈严咬了咬牙,举起手来,“老师,我的试卷可以借给你。”
这话一出,无数道视线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无数扭曲的低喃回响在他的耳旁。
“不可以的,班长。”
“教导主任不是说了吗?不可以这么做的。”
整个教室的空气骤然降至冰点。
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恐怖。
黑板上的数学公式逐渐融化。
变成粘稠的黑色液体往下淌。
天花板的角落里,蜘蛛网般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每道裂缝里都嵌着一颗转动的眼珠。
无数翻腾的鬼影在学生的脚底下扭曲挣扎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抱歉,来晚了,卷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