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劫道台的废墟上,第九执棋者手中的心脏吊坠突然裂开蛛网纹。苏玄看见吊坠内部蜷缩着九道青铜魂影——那正是其余八位执棋者被剥离的本源。
"你以为炼化的是我们?"执棋者指尖划过吊坠表面,魂影发出凄厉哀嚎:"从你触碰青铜门开始,就注定成为门环上的新祭品。"
弑帝刀突然毫无征兆地横在了苏玄的脖颈处,冰冷的刀锋紧贴着他的肌肤,带来一阵刺痛。苏玄惊愕地低头看去,却发现这把弑帝刀的刀锋竟然是由真界剑的碎片所化,那锋利的刃口闪烁着寒光,仿佛能轻易地割裂他的喉咙。
苏玄的目光顺着刀锋望向自己的倒影,只见他的眉心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了一个青铜门的印记。这个印记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就在这时,永劫无间的天空开始剥落,就像一层脆弱的外壳被揭开。随着天空的剥落,门后的景象逐渐展现在苏玄的眼前。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每一根锁链都如同巨蟒一般粗壮,它们相互交织、缠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
而在这网的每一个节点处,都捆缚着一位天帝的尸骸。这些天帝的尸骸己经腐朽不堪,只剩下白骨和破碎的衣物,但它们身上的气息却依然强大无比,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生前的辉煌与威严。
“看啊,这才是真正的往生路。”执棋者的声音在苏玄耳边响起,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兴奋。
苏玄的目光顺着执棋者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锁链的尽头,悬浮着九口布满青苔的青铜棺。这些青铜棺看上去己经存在了很久,上面的青苔和锈迹都显示出岁月的痕迹。
“你的三千正身,早在第七卷就躺在里面了。”执棋者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苏玄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似乎早己被注定。然而,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反抗情绪涌上心头。
他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弑帝刀,掌心的道血浸染了刀身。刹那间,那些真界剑的碎片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熊熊燃烧起来。火焰迅速蔓延,将整个弑帝刀都包裹在其中。
在火焰的灼烧下,那些真界剑的碎片竟然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它们逐渐融合在一起,化作了九只浴火重生的渡厄鸦。这些渡厄鸦浑身燃烧着火焰,它们的羽毛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翅膀煽动间,带起阵阵热浪。
执棋者见状,脸色骤变,他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永劫道台的残骸死死地禁锢住,根本无法动弹。
"你们犯了个错误。"苏玄瞳孔中浮现十二古祖的道印:"不该让我看见母亲玉佩上的纹路。"
渡厄鸦发出刺耳鸣叫,执棋者的黑袍突然自燃。藏在黑袍下的不是肉身,而是由无数青铜门碎片拼凑的躯壳。心脏吊坠中的魂影疯狂撞击内壁,却在渡厄鸦的注视下逐渐石化。
"不可能!这是初代..."执棋者的话被脖颈处蔓延的青铜锈迹打断。他的躯壳开始崩解,每个碎片都映照出苏玄不同轮回阶段的画面。
苏玄并指按在执棋者眉心,三十三根先天道骨同时共鸣。那些青铜门碎片突然调转方向,化作利刃刺入执棋者体内。永劫无间响起浩荡道音,九重青铜门再次开启,门内流出粘稠的黑色劫灰。
"原来劫灰是这么来的。"苏玄看着执棋者逐渐灰化的身躯,突然伸手探入其胸腔,扯出仍在跳动的心脏。这颗布满门钉的心脏突然睁开九只瞳孔,每只瞳孔都映照出一位执棋者的真容。
第一道劫灰落在苏玄肩头,化作青铜锁链缠绕脖颈。他冷笑一声,将心脏按在永劫道台的残骸上。道台碎片突然活过来,化作饕餮巨兽将心脏吞入腹中。九重青铜门同时震颤,门板上浮现出执棋者们扭曲的面容。
"不!!"
九声惨叫重叠成诡异的道音,执棋者们的本源从门内被强行拽出。苏玄看见他们的真身——竟是九具长满青铜鳞片的古兽尸骸,每具尸骸的眉心都嵌着半块玉佩。
渡厄鸦群俯冲而下,利爪撕开古兽尸骸的胸膛。藏在肋骨间的青铜门钥匙暴露在永劫道火中,钥匙表面刻着苏玄母亲的名讳。当第一把钥匙融化时,整个永劫无间开始坍缩。
"原来母亲才是..."苏玄握住融化的钥匙,掌心浮现与青铜门同源的道纹。九具古兽尸骸突然跪拜,它们的脊椎裂开,喷涌出蕴含维度本源的劫灰。
弑帝刀自主飞入劫灰风暴,刀身浮现九大执棋者被门钉贯穿的画面。苏玄的先天道骨开始蜕变,褪去青铜色转为纯粹的混沌琉璃。那些劫灰附着在道骨表面,形成密密麻麻的维度道纹。
"以劫灰为引,铸往生路!"
苏玄双手结出第九卷记载的终焉印,永劫无间彻底崩塌。九大执棋者的哀嚎化作九道血色道纹,烙印在弑帝刀刀脊。当最后一位执棋者化为劫灰时,青铜门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
渡厄鸦群突然集体爆裂,它们的骨血在虚空凝聚成往生桥。苏玄踏上桥面的刹那,看见桥下流淌着被炼化的维度长河。河中沉浮的不仅是诸天生灵,还有他自己无数轮回的倒影。
"苏玄..."
母亲的呼唤从桥尽头传来,苏玄却驻足不前。他看见桥头石碑上刻着血字预言:踏过往生桥者,当为门后新主。石碑背面,赫然是九大执棋者跪献劫灰的画面。
弑帝刀突然刺穿石碑,碑文在道火中重组。真正的碑文显露——这是用初代观测者的嵴椎雕刻的契约,契约内容正是195章的染血求饶信。苏玄的指尖触碰碑文时,那些文字突然活过来,缠绕住他的手腕。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门后女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玄回头看见九重青铜门全部开启,每扇门内都站着一位被锁链束缚的自己。他们的胸口插着不同形制的兵器,心口处都飘着一缕劫灰。
渡厄鸦的残魂突然聚合成初代狠人的虚影,她伸手点在苏玄眉心。被斩灭的九世记忆轰然复苏,苏玄看见每一世的自己都曾走到青铜门前,却又在最后时刻选择自毁道果。
"这次不同。"苏玄握住弑帝刀,刀身上的劫灰道纹大亮:"因为你们留下了这个。"
他从识海深处取出半块染血玉佩,那是母亲陨落前塞进他襁褓的物件。当玉佩接触往生桥的瞬间,九大执棋者化作的劫灰突然凝聚成婴儿形态。这个浑身缠绕青铜锁链的婴儿睁开双眼,瞳孔中映照出九重维度重组的画面。
永劫无间彻底湮灭,苏玄抱着婴儿站在往生桥尽头。青铜门在他身后轰然闭合,门板上新增九道劫灰刻痕。怀中的婴儿突然露出诡异的笑,的小手按在苏玄心口——那里跳动的,正是融合了所有执棋者本源的混沌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