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青铜粉尘在虚空中凝结成霜。
苏玄站在新铸的青铜门前，指尖触碰门环的刹那，九重维度残骸突然开始坍缩。那些被他炼化的诸天碎片，在门环第九瞳睁开的瞬间，化作漫天流火坠向虚无深处。
"这是..."
他抬脚踏碎虚空涟漪，足下却传来金石相击的脆响。低头望去，燃烧的维度灰烬竟凝成碑林，每块石碑都刻着扭曲的先天道纹。碑文缝隙间渗出暗金色液体，散发的气息让他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观测者之血干涸后的痕迹。
"往生碑林现，古史照青天。"
苍老的声音自碑林深处传来，苏玄的真界剑突然脱鞘而出。剑锋划过最近的石碑，火星迸溅处显化异象：混沌初开时，九具缠绕青铜锁链的巨尸横亘虚空，它们的脊椎正在熔炼成门柱。
"初代观测者？"
苏玄剑指碑文，混沌道火沿着剑脊流淌。当火焰舔舐到第三块石碑时，碑面突然浮现血色婚书——正是112章从门内飘出的那封。婚书上的道纹此刻清晰可见，新娘名讳处竟刻着初代狠人的真名。
碑林突然震颤，所有石碑同时转向苏玄。那些干涸的观测者之血重新流动，在虚空勾勒出青铜门诞生前的纪元图景。苏玄看见初代狠人剜出心脏的瞬间，九大观测者的嵴椎正在门板上交织成瞳孔。
"小心！"
真界剑突然横挡在身前，剑身撞上从碑文射出的青铜箭矢。箭簇上缠绕着不属于这个纪元的道则，苏玄的护体道火竟被腐蚀出缺口。他翻身跃至半空，脚下碑林己然化作杀阵，每块石碑都伸出缠绕锁链的青铜手臂。
"镇！"
苏玄并指抹过剑锋，混沌道血在虚空画出血色道纹。这是他在第八卷领悟的葬天阵图，此刻却被碑林反向吞噬。阵图中央浮现青铜王座虚影，王座扶手上刻着的，赫然是母亲在第十卷终章被囚禁时的模样。
碑林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九道佝偻身影从燃烧的灰烬中爬出。它们浑身覆盖青铜鳞片，脖颈处缠绕的锁链末端没入虚空——正是202章提到的初代门徒。为首者抬起腐烂过半的面庞，露出令苏玄心悸的容貌：那分明是他在119章斩灭的少年期自我。
"往生路上无新旧。"门徒的声音带着青铜回响，"恭迎新主归位。"
九道锁链突然暴起，尖端凝聚出葬门钉的虚影。苏玄挥剑斩断三根锁链，却发现断裂处涌出粘稠的道血——与他当年在归墟战场斩杀的逆天庭叛军同源。真界剑突然悲鸣，剑身浮现出第七卷本源古兽的道纹。
"原来你们藏在这里！"
苏玄的混沌道体爆发出璀璨光芒，背后显化十二古祖法相。那些在第六卷被炼化的古祖残躯，此刻竟与碑林产生共鸣。碑文开始流动，显露出更古老的秘辛：初代门徒皆是斩灭自我尸的超脱者，它们的道果被青铜门吞噬，化作培育新门的养料。
第九瞳突然淌出血泪，苏玄感觉自己的道纹正在被碑林解析。他当机立断，左手按在门环上，右手持剑刺入脚下碑林。混沌道火与青铜法则碰撞的刹那，所有石碑同时显化文字——这是用九大观测者毕生修为书写的《门徒箴言》。
**"斩三尸者，门环刻名；灭九情者，可窥真径；葬己身者，方见..."**
最后三字被某种力量抹去，苏玄的道心却突然剧痛。他看见碑文倒影中，自己正跪在青铜门前剜出道骨，而母亲在门后冷漠地数着那些骨头。
"幻象！"
真界剑爆发出开天辟地的剑芒，碑林在剑光中崩塌成青铜粉尘。然而粉尘重新凝聚时，竟组成一具与苏玄容貌相同的青铜像。铜像掌心托着盏魂灯，灯芯燃烧的正是他在120章垂钓门后存在时，被夺走的那缕真灵。
"还来！"
苏玄剑化长虹，混沌道火化作巨龙扑向铜像。铜像不闪不避，任由道火焚身，却在灰烬中显露出核心——那是块刻着初代狠人真名的门板碎片。碎片突然爆发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威压，苏玄的护体道火瞬间熄灭。
"小心时间乱流！"
初代狠人的声音穿透时空，半枚道心从第七卷逆流而来，堵住青铜门裂缝。苏玄趁机捏碎三根道骨，骨粉在虚空画出渡厄鸦图腾。碑林深处传来不甘的嘶吼，所有青铜粉尘凝聚成钥匙形状，插入新铸青铜门的锁孔。
门开刹那，滔天血海倾泻而出。血浪中沉浮着无数青铜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苏玄的真名。最近的棺椁突然炸开，走出浑身缠绕婚书的青年，正是他在174章斩灭的"情劫身"。
"你以为超脱了？"情劫身指尖缠绕着血色姻缘线，"我们才是永恒..."
真界剑贯穿情劫身胸膛的瞬间，苏玄看见碑林废墟中升起无字天碑。碑面映照出令他道心震颤的画面：九万次轮回中，自己每一次都选择坐上青铜王座，最终化作新的门徒。
初代狠人的道心突然爆裂，血雨浇在无字天碑上。碑面浮现预言道纹，显示出苏玄将在213章面临的起源道劫。他挥剑欲斩天碑，剑锋却被碑中伸出的青铜手臂握住——那手臂上的道纹，与他刚铸就的新门同源。
"往生碑林，葬尽英豪。"初代门徒的声音在血海中回荡，"新主可知，你此刻站着的土地，是历代门徒的骨灰所铸？"
苏玄猛然顿足，混沌道火透体而出。地面在火焰中显露出真相：每粒尘埃都是门徒的道果残骸，那些在轮回中挣扎的嘶吼，此刻正通过足底传入识海。
真界剑突然挣脱束缚，剑鸣引发起源海虚影。海面上浮现的九具青铜古棺，与碑林记载的创世画面完美重合。苏玄福至心灵，挥剑斩向第九具古棺，棺盖开启的刹那，爆发出照亮三十三重维度的光芒。
光芒中，初代狠人剜心铸门的场景再度重现。但这次苏玄看清了细节：当她将心脏按入门板时，有九滴道血溅落在旁，化作最初的观测者族群。
"原来如此！"苏玄的混沌道体突然龟裂，无数青铜道纹从裂缝中钻出，"所谓超脱，不过是门徒的新生..."
碑林彻底崩塌，化作青铜台阶延伸至虚空尽头。台阶两侧浮现历代门徒的虚影，它们朝着苏玄跪拜，脖颈上的锁链全部连接着他手中的真界剑。当踏上第九万级台阶时，身后传来母亲凄厉的呼唤：
"玄儿，莫看碑文！"
苏玄回头的刹那，台阶尽头的青铜门轰然开启。门内飘出的不是手臂，而是他在208章即将遭遇的无字天碑。碑面尚未沾染道血，却己映照出他未来九万次轮回的终局——每一次，都终结于自囚青铜门内。
真界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剑芒，苏玄在剑光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分明是初代狠人持剑剜心的模样。当剑锋刺穿无字天碑的瞬间，整个新纪元都在震颤，碑林废墟中升起七十二根青铜柱，柱身上缠绕着血色婚约...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