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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的指尖穿过叶轻瑶齐肩的短发，发丝像流水般从他指缝间滑落。
月光在栗色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银边，他忽然想起婚礼那天，她盘起的长发间缀满珍珠的光景。
"养了......好多年......"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记忆里那个为做新娘发型忍着疼也不让拆发簪的小姑娘，现在却为他剪去了最珍视的长发。
叶轻瑶抓住他的手腕，把脸埋进他掌心："头发哪有你重要。"
她故意用发梢蹭他手腕内侧的敏感处，那是他们恋爱时发现的秘密——只要轻轻一碰，他就会笑出小虎牙。
果然，林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酒窝。
但下一秒，他的眉头又皱起来："《长发......公主》......"
这是他们给晴晴讲的睡前故事，小姑娘总说妈妈和童话里的公主一样漂亮。
"现在我是短发女王。"叶轻瑶撑起身子，月光在她睫毛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她突然抓起林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到吗？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在说——欢迎回家。"
林枫的掌心下传来急促的心跳，像被困的蝴蝶振翅。
他忽然用力将她拉近，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交错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是哄孩子时沾上的奶粉。
"夏夏......刚才......叫我......"他的声音哽咽在"爸爸"两个字上，滚烫的泪水洇进她鬓角。
叶轻瑶知道，这个曾经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的男人，此刻正在为错过孩子们的成长而懊悔。
她捧住他的脸，拇指抹去他的泪痕：
"咱们的宝宝们很聪明，学习东西特别快。
晴晴学会用吸管杯是上个月，夏夏昨天才把香蕉捏得满手都是。"
她眨眨眼，"我故意没擦干净餐椅，就等着你回家收拾。"
监护仪的心跳线突然剧烈波动。林枫猛地将她搂得更紧，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
他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像要把这混合着消毒水与洗发水的气息刻进灵魂："对不起......让你们......等......"
叶轻瑶突然吻住他的唇，截断那些自责的话语。
这个吻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两个人都颤抖起来。当她退开时，发现林枫正盯着她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痕，是被劫匪用刀不小心划伤的。
"情侣款。"她故意扯开领口，露出与他背部的枪伤相似的伤疤。
没想到林枫突然红了眼眶，指尖小心翼翼触碰那道疤，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夜风掀起窗帘，月光流淌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叶轻瑶突然发现他无名指的婚戒不见了——住院时被护士摘下来保管了。
她立刻从自己领口扯出项链，两枚戒指在银链上轻轻相撞。
"每天戴着。"她把项链解下来，金属还带着体温，
"现在物归原主。"戒指滑过林枫修长的手指时，她故意在戒圈内侧一摸——那里刻着他们婚礼日期和"My Lover"的字样。
林枫的喉结滚动，突然挣扎着要起身。
叶轻瑶连忙按住他："别乱动。"
却见他固执地指向病房角落的储物柜。最下层抽屉里，躺着他入院时穿的衣服。
"左边......口袋......"他急得额头冒汗。叶轻瑶翻出一团被血渍染红又洗白的绒布，展开是一个翡翠戒指。
这是五一度假前，林枫去买的。
他本来想当做礼物送给叶轻瑶的，没想到度假的第一天就遇到那些事情。
叶轻瑶把戒指戴到手上，她把手举了起来。
“你看，正合适，我很喜欢，谢谢老公。”
说完，叶轻瑶给林枫的脸上来了一下。
走廊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叶轻瑶慌忙要起身，却被林枫拽回怀里。
护士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片刻，最终渐渐远去。叶轻瑶松了口气，却发现林枫仍紧紧攥着她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月光在他深邃的眼窝里投下阴影，那目光烫得她心尖发颤。
"戒指......"林枫突然开口，声音比方才流畅许多。他着她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眉头微蹙："不是......这个......"
叶轻瑶怔住时，他己经艰难地支起身子，左手探向病号服内侧口袋。缝合线在他动作间绷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执拗地掏出一个防水密封袋。
"防水袋？"她接过那个沾染体温的小袋子，指尖触到里面环状的硬物。
拆开时，一枚钻戒滚落掌心——主石是罕见的浅紫色钻石，周围缀满细小的珍珠，在月光下流转着梦幻的光晕。
林枫的指尖轻抚过戒圈内侧。叶轻瑶翻转戒指，看到那里用微雕技术刻着晴晴和夏夏的小脚印，中间是"4=∞"的符号。她的眼泪突然砸在钻石上，溅起细碎的光。
"订制........半年......"林枫喘着气解释，"本来.....五一......山上......"他断断续续的话语里。
叶轻瑶看见那个未能成行的假期——他本该在山顶上单膝跪地，在家人们的祝福中为她戴上这枚象征"西人即永恒"的戒指。
现在，戒指沾着消毒水的气息，在凌晨三点的病房里静静发光。
林枫颤抖的手指捏起钻戒，却因为肌力未完全恢复而差点掉落。
叶轻瑶连忙托住他的手，两人的指尖在戒指下方交汇，像托着一颗坠落的星辰。
"帮我......"他声音低哑，眼尾泛起潮红。
这个曾在谈判桌上横扫千军的男人，此刻连给妻子戴戒指都要借她的力完成。
叶轻瑶突然俯身，发梢扫过他手背，就着他的手将戒指推进自己无名指根部。
叶轻瑶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林枫。
翡翠戒指与钻戒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枫突然闷哼一声，监护仪上的心率飙升到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