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林枫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宝石集团必须在全球主要市场,以集团最高级别(CEO署名)发布官方声明:
1. 严厉谴责针对‘根植’集团及林枫先生本人的恶意商业诽谤行为,明确表示此类行径严重违背商业道德和法律。
2. 澄清宝石集团与此次诽谤事件绝无任何形式的关联或指使,并对约翰逊的个人行为(无论最终调查结果如何)给‘根植’造成的困扰表示歉意。
3. 重申宝石集团尊重中国市场,尊重公平竞争原则,期待与优秀的本土品牌共同推动行业健康发展。
“第二,”第二根手指竖起,“约翰逊必须立刻、永久性离开宝石集团。
对他的处理结果,需要体现在你们的声明里。”
“第三,”林枫的目光扫过罗杰斯和他的战略副总裁,“‘根植’与宝石,在可预见的未来,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资本合作(包括投资、并购、授权)。这是底线。”
罗杰斯的心沉了下去。第一条声明,无疑是当众自扇耳光,承认管理失察(即使把责任推给约翰逊),对宝石的全球声誉是重大打击。
第二条是断臂求生,牺牲一个高管。第三条,则彻底断绝了他们染指“青丝一号”和“根植”未来的可能。这条件,苛刻至极。
“林先生,这……声明措辞能否再……”罗杰斯试图挣扎。
“不能。”林枫斩钉截铁地打断,眼神如冰,
“这是你们洗刷嫌疑、止损的唯一方式。否则,”他顿了顿,身体再次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千钧之力,
“那份指向贵集团高层与林氏残余势力勾结、通过境外资金遥控诽谤的完整证据链,以及约翰逊先生与某些董事之间关于‘阻击根植’的加密通讯记录,会准时出现在警方更深入的调查卷宗里,以及……全球几大顶尖财经媒体的主编邮箱里。
我相信,华尔街的做空机构,会很感兴趣。”
“轰!”罗杰斯只觉得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
他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林枫不仅知道约翰逊,还知道董事会层面的牵扯,甚至连加密通讯都……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
他毫不怀疑林枫有这个能力和决心,一旦那些东西曝光,宝石集团将面临前所未有的信誉危机、法律诉讼和资本市场的地震。
后果远不是牺牲一个约翰逊和一份道歉声明能比拟的。
冷汗,彻底浸透了罗杰斯昂贵的衬衫后背。他旁边的法务总监和战略副总,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死寂,再次笼罩房间。只有林枫指尖敲击扶手的轻响,如同丧钟。
足足过了一分钟,罗杰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向椅背,声音嘶哑:
“林先生……我们需要……内部沟通确认。声明内容……需要总部法务审核……”
“可以。”林枫收回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仿佛刚才那雷霆般的威胁从未发生。
“你们有24小时。明天这个时间,我要看到贵集团的官方声明,按照我的要求,一字不差地发布在全球主要平台。
否则,”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袖口,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后果自负。”
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罗杰斯等人,转身,步履沉稳地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替我转告臻赚那位躲在幕后的‘老朋友’:这笔账,还没算完。
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柔和的光线中。
门内,死一般的寂静。罗杰斯瘫在椅子上,浑身冰凉。
法务总监颤抖着手去拿桌上的冰水。战略副总则失魂落魄地盯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
他们知道,宝石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而那个叫林枫的年轻人,用一场冷酷到极致、精准到毫巅的谈判,不仅捍卫了自己的根基,更在他们引以为傲的巨头心脏上,狠狠剜下了一块肉,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耻辱伤疤。
他们也才发觉到,是他们小瞧林枫了,也太高看自己了。
他们原本可以慢慢来的,是他们太着急了。
林枫走出酒店,夜风带着一丝凉意拂面。他拿出手机,屏幕上依然是叶轻瑶和孩子们温暖的笑容。
他拨通付宽的电话,声音恢复了温度:“付宽,准备接收宝石的‘道歉声明’。
另外,通知研发中心,我之前提过的,关于‘青丝一号’核心草本提取工艺的那几项国际专利申请,可以启动了。
未来,我们的‘根’,要扎得更深,更广。”
挂断电话,林枫坐进等候的车里。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驶向那个亮着温暖灯光的家。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掠过,在他沉静的眼底映出点点流光。
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区,喧嚣的城市被层层叠叠的绿意与静谧取代。
车窗外,一盏盏暖黄色的庭院灯勾勒出家的轮廓,像一座宁静的港湾,无声地驱散着林枫身上从谈判桌上带回来的最后一丝寒意。
他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庭院里新修剪的草叶清香拂面而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才真正松弛下来。
玄关处,感应灯柔柔亮起,叶轻瑶的身影己经等在那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迎上来,接过他随手脱下的西装外套。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心疼。灯光勾勒出她温婉的侧脸,眼底有未散的担忧,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柔软。
“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份迟来的安宁。
“嗯。”林枫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沙哑,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十指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