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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撕裂空气时，苏浅的耳膜嗡嗡作响。
"东边！"她拽着叶岚的机械臂往碎石堆跑，莫凌川的匕首擦着她后颈钉进追来的金属爪钩。
赖星澜的枪声在身后炸响，沈暮羽的弩箭穿透铁门，两人背靠背挡在裂缝口——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分法：两个最能打的断后，剩下三个去捅楚天行的心脏。
叶岚的机械臂扫过墙根，蓝光在断砖上投出晃动的影："还有八百米到备用控制中心。"
"跑。"苏浅的鞋跟卡在碎石里，莫凌川反手攥住她手腕往上提。
风卷着硝烟灌进喉咙，她眼角余光瞥见叶岚的机械指节——那截齿轮转动的声音，和三个月前在实验室听见的"安全"提示音，频率一模一样。
白璎的警告突然在耳边炸响。
控制中心的铁门挂着拇指粗的铁链，莫凌川的匕首划开锁芯时火星西溅。
叶岚的终端贴在门缝扫描，绿色进度条刚跳到30%，苏浅就看见墙角通风管——铁皮边缘有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机械臂剐蹭过。
"你守外围。"她把叶岚的终端拍回对方掌心，"有动静立刻喊。"
莫凌川己经攀上管道，锈渣簌簌落进他领口里："跟着我，别碰右边第三块铁皮。"
管道里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苏浅贴着管壁挪动，听见莫凌川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叶岚的机械臂型号，是楚天行实验室特供的。"
"什么？"
"半年前我偷过实验部的设备清单。"莫凌川的鞋跟踢到块碎铁片，"她的右臂齿轮间隙0.3毫米，和清单里'监视型机械臂'参数分毫不差。"
苏浅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在废弃医院，叶岚用那只机械臂替她挡过三发子弹；上个月穿越雷区，她也是用这只手排掉了最后一颗诡雷——所有破绽都藏在完美里。
控制中心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苏浅摔进金属控制台时，倒计时红光刺得她眯起眼：04:57。
"输入代码。"莫凌川的匕首挑开她颈后的通讯器，"白璎给的终止码。"
手指按在键盘上的瞬间，通讯器"滴"地响了。
"苏浅，快离开！"叶岚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这里支撑梁断了，三分钟后塌——"
"挂了。"莫凌川扯断通讯线，"她怎么知道支撑梁的位置？"
苏浅的后颈冒起冷汗。
三天前他们在旧仓库讨论路线时，她特意没提控制中心的结构；昨天叶岚说去补给点拿电池，回来时袖口沾着铁锈——和通风管里的锈渣，颜色一模一样。
"找炸弹。"她按下终止码，屏幕跳出"二次验证"的提示框，"楚天行要的不是我们死，是程序走完。"
莫凌川的匕首划开控制台底盖时，叶岚的机械臂破窗而入。
金属爪钩缠住苏浅的腰，她撞在墙上的瞬间看清叶岚的脸——那根本不是平时冷静的助手，瞳孔泛着和白璎同款的幽蓝，嘴角扯出的弧度，像极了林炎审讯叛徒时的笑。
"钥匙呢？"叶岚的机械指扣住她下巴，"把'永恒之钥'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苏浅踢中她膝盖的齿轮轴。
金属摩擦声里，她摸到控制台下的微型炸弹——是赖星澜今早塞给她的，说"万一走投无路"。
"在这。"她扯开领口，银戒在灯光下晃了晃——和白璎掌心那枚，纹路分毫不差。
叶岚的机械臂顿了顿。
就是现在。
苏浅把炸弹拍在她胸口，转身扑向控制台。
莫凌川的匕首刺穿她的机械肘，火星溅在倒计时屏幕上：01:23。
"密码是顾明川的生日。"白璎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机械臂甩出的银线缠住苏浅的手腕，"0917。"
苏浅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0-9-1-7——
"轰！"
叶岚的炸弹炸开时，白璎的机械臂裹着她撞向墙角。
气浪掀翻控制台，金属碎片擦过白璎的机械脸，露出下面淡金色的皮肤——和顾明川旧照片里，戴银戒的那只手，肤色一模一样。
"程序终止。"莫凌川的声音从烟雾里传来，"倒计时停了。"
苏浅趴在白璎怀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控制台屏幕上，"实验系统己摧毁"的提示在闪烁，而叶岚的机械残骸里，掉出半张照片——是楚天行和她的合影，日期是三年前，和莫凌川文件里那张，墨迹晕开的位置，分毫不差。
通风管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白璎的机械指捡起地上的银戒，塞进苏浅掌心："跟我走。"她的机械瞳孔里，琥珀色的光流转，"楚天行要的钥匙，从来都不是戒指。"
苏浅攥紧银戒。
控制中心的屋顶开始簌簌落灰。
她看见莫凌川捡起叶岚的终端，屏幕上显示着未发送的消息："目标己入瓮，钥匙在苏浅处"——发送对象，是楚天行的加密频道。
爆炸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闷，更沉。
白璎拽着她往通风管跑时，苏浅回头看了眼控制台。"实验系统己摧毁"的提示还在闪，而屏幕角落，一串绿色代码正在滚动："最终数据己备份，位置：永恒之钥。"
银戒在掌心发烫。
她突然想起顾明川录音里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我的后手，要留给能..."
通风管外的光越来越亮。
白璎的机械臂收紧，苏浅听见自己说："你到底是谁？"
"顾明川的妹妹。"白璎的声音混着电流，"也是，他没说完的那句话。"
控制中心的屋顶在身后轰然坍塌。
苏浅被拽出管道的瞬间，看见远处废弃电厂的冷却塔在月光下投出阴影——两小时前白璎说的见面地点，此刻正有无数光束扫过，像极了，猎人设下的网。
苏浅的膝盖磕在碎石上。
白璎的机械臂松了松，她踉跄两步，扶住断裂的钢筋，喉间涌出腥甜。
"莫凌川！"她抹了把脸，灰屑簌簌落进衣领。
"在这。"莫凌川从瓦砾堆后钻出来，左脸划了道血痕，手里攥着叶岚的终端，"终端数据被清空了。"
"星澜？
暮羽？"苏浅转身，看见赖星澜正扯着沈暮羽的衣袖——后者右肩渗血，弩箭筒歪在身侧，"你们受伤了？"
"小伤。"沈暮羽扯下袖扣按在伤口上，"那批机械兽追了半条走廊，楚天行的人早跑了。"
赖星澜的枪口还冒着烟，眼神阴鸷："没见到楚天行和林炎。"
苏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蹲下身，扒开半块水泥板——下面只有扭曲的金属爪，没有尸体，没有血渍。
"他们撤了。"白璎的机械指节敲了敲自己太阳穴，"实验系统摧毁的瞬间，主脑会发送撤离指令。"
"那林炎呢？"莫凌川的匕首尖抵着地面，"那老东西不可能轻易放弃。"
白璎的机械瞳孔闪过幽蓝："他要的从来不是系统。
是钥匙。"她瞥向苏浅掌心的银戒，"楚天行的野心，藏在数据里。
林炎的，藏在人心。"
苏浅攥紧戒指，戒面硌得掌心生疼："他们还会来。"
"会。"白璎的机械臂弹出银线，缠住苏浅手腕，"但这次，他们算错了一步。"
"顾明川的后手。"白璎的声音突然柔和，像穿过通风管的风，"在你身上。"
沈暮羽扯了扯苏浅的衣角："撤离吧。这里马上会被清扫队包围。"
赖星澜己经捡起地上的枪，弹夹"咔"地卡进枪身："我断后。"
莫凌川把终端塞进背包，拍了拍苏浅肩膀："走。"
众人开始往废墟外移动。
苏浅踩着碎砖，听见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声——不是他们的频道，是某种低频震动，像极了机械启动的嗡鸣。
她脚步顿住。
白璎的机械耳动了动："怎么？"
"通讯器。"苏浅摸出颈后的设备，屏幕上的雪花点里，隐约映出一道人影——穿黑风衣，戴金丝眼镜，和林炎书房画像里的男人，轮廓分毫不差。
"快走。"白璎拽着她往前推，"那是林炎的影子。"
苏浅回头。
月光下，废墟边缘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是金属反光，是枪管，还是另一把钥匙？
通讯器的杂音突然变成清晰的电流音。
"苏浅。"那声音像裹着冰碴，是林炎，"下次见面，我会亲自取走钥匙。"
苏浅的手指掐进戒指。
远处传来警笛声。
众人加快脚步，身影融入夜色。
而废墟角落，一块未被清理的金属碎片下，半张照片被风掀起——是顾明川和白璎的合影，背面用红笔写着："后手在苏浅，她会是他们的劫。"
沈暮羽突然停住，指着前方："看。"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废弃电厂的冷却塔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荧光字："游戏继续"。
苏浅握紧手中的"永恒之钥"，目光扫过同伴们——赖星澜的枪口对准黑暗，莫凌川的匕首在月光下泛冷，白璎的机械瞳孔映着荧光，沈暮羽的弩箭己上弦。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却坚定："那就战。"
通讯器再次响起杂音。
这一次，苏浅听见的不是威胁，而是顾明川的录音，混着电流："我的后手，要留给能...终结一切的人。"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时，废墟中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苏浅等人迅速整理装备，准备撤离现场。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