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卓回到府中,径首来到厢房门前:"凌音道长,好久不见。"
凌音淡然回应:"皇甫门主。"目光扫过众人时突然一顿:"?雨柔,你怎会在此?"
唐雨柔恭敬行礼:"师叔......"
皇甫卓面露讶色:"哦?唐小姐原来是蜀山门下,难怪医术过人,解毒之法精妙。"
凌音低声自语:"?......蜀山术法之中,并无解魔毒之术......"她走近唐雨柔:"雨柔,莫非你——"
唐雨柔神色忧虑:"师叔,雨柔只是......想先保住患者性命。"转而正色道:"病人要紧,师叔说到魔毒,可是有了什么头绪?"
凌音皱眉:"......患者身上都微带魔气,身上又无外伤,多半是饮食中被下了魔毒。"
唐雨柔轻轻点头:"嗯......"
这时一名弟子匆匆来报:"门主,桑捕头求见。"
桑青入内后禀告:"皇甫先生,我等查探粮肆与饮水渠,发现中毒者近日吃食各异,但饮水却都取自城外丹枫谷。寻至谷底,发现一物。"说着取出一物:"先生见多识广,可否识得?"
凌音凝视片刻:"冰晶鳞片?这是......魔兽冰鳞。"
桑青一惊:"?"
凌音继续解释:"形似白马的魔兽。"
桑青恍然:"!!原来如此!"他补充道:"日前曾有一魔兽闯入城中,被我等驱走。必定是它心存报复,故意下毒。"语气凝重:"......说来,那魔兽袭击的,正是柴家娘子。"
皇甫卓沉声道:"既是魔兽,我皇甫家自当不能坐视。"
桑青请示:"皇甫先生,此间变故,尚须禀报知府大人知晓。先生可否同去做个见证?"
皇甫卓略一思索:"......也好。我先与你走一趟府衙,再去丹枫谷。"
姜云凡急不可耐:"都什么时候了还拖拖拉拉的!皇甫门主,丹枫谷我们去。"
凌音抬眼打量姜云凡:"这人便是......"
皇甫卓笑道:"哈......是皇甫的小友。"
凌音不再多言,皇甫卓对众人道:"那便有劳几位。"
一名弟子匆匆赶来:"道长——"
皇甫卓对凌音拱手:"病人有劳道长照看了。"
凌音颔首:"自当尽力。"随即前往病房。
皇甫卓抬手示意:"桑捕头,请。"
刚迈出几步,一名弟子阻拦道:"门主不可!他要是乘机逃走,我们怎么向盟主交代。"
皇甫卓头也不回:"我信得过他。"
姜云凡动容喊道:"皇甫——皇甫大哥——"深吸一口气郑重拱手:"多谢。"
皇甫卓爽朗一笑:"多加小心。"
唐雨柔急忙表态:"我也一起去。"
姜云凡连忙劝阻:"你去休息吧,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龙幽附和:"正是,让女子涉险有失风度。"
唐雨柔坚持道:"只有找到毒源,才能对症制出解药。雨柔身为医者,责无旁贷。"
姜云凡为难:"可是有魔兽......"
唐雨柔柔声反问:"有两位公子在,还怕保护不了雨柔?"
姜云凡顿时涨红了脸:"当然不是!我,我一定会保护你!"
龙幽轻抚下巴,戏谑道:"呵,既然如此——"转向姜云凡:"小姜,魔给我,雨柔姑娘就交给你了。"说完悠然转身。
唐雨柔掩嘴轻笑,姜云凡耳根通红大喊:"龙幽!"
龙幽开怀大笑:"哈哈哈!"
众人行至丹枫谷途中,唐雨柔警觉地环顾西周:"这一路有些过分安静了......气氛好奇怪......"
姜云凡眯眼望向远处:"前面好像有个大家伙,是它的地盘么?"
龙幽低声提醒:"总之,小心些。"
踏入丹枫谷,姜云凡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这么冷。"
龙幽立即示意:"噤声。"
只见河边匍匐着一匹形似骏马的生物。
姜云凡握紧武器:"真的是它在水里下毒?可恶!"
龙幽急忙拦住:"哎......且慢,它只是头幼兽。而且你看,它脚上有个伤口。"
唐雨柔仔细观察后恍然:"原来如此,它受了伤,在此清洗伤口,血液混进水中,魔兽的血对人却是剧毒。若是能取它的血液,我便可调制出解药。"
姜云凡灵机一动:"那咱们就跟它打个商量,叫它拿几滴血给咱们。"说完便冲了出去。
龙幽急忙喝止:"别乱来!"
然而为时己晚,姜云凡己跑到冰鳞跟前:"喂,小马儿~~"
冰鳞受惊跃起,嘶鸣一声窜入洞穴。
姜云凡懊恼地跺脚:"啊,跑进洞了!"
众人追入洞中,只见洞内冰棱密布,寒气刺骨。冰鳞蜷缩在洞穴深处,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冰面。
姜云凡得意道:"这下看你往哪跑。"
唐雨柔急声提醒:"姜公子,小心——"
冰鳞暴怒嘶吼,喷出刺骨寒息。众人慌忙闪避。
姜云凡与龙幽分头进攻,却被冰晶屏障所阻。姜云凡挑开冰晶正欲突进,寒息己扑面而来。千钧一发之际,龙幽长枪横扫,偏转了冰鳞的攻击。
唐雨柔专注施展治疗术法,在后方支援。二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冰鳞制服。
姜云凡得意地拍了拍手:"嘿嘿,这下没力气闹腾了吧?"他搓着手笑道:"来来,咱们商量商量。你害大家中毒的事呢我们帮你瞒着,你呢也得换个地方养伤。"
冰鳞困惑地低语:"中...毒?"
姜云凡点头解释:"是啊。你的血混在水里流到山下,好多人喝了水都中毒了。"
龙幽意味深长地看了姜云凡一眼,没有作声。
冰鳞突然激动起来:"小猪呢?吼——"
姜云凡一脸茫然:"什么小猪......"
唐雨柔注意到冰鳞的伤势:"你的腿——"
就在唐雨柔蹲下查看时,冰鳞突然嘶吼着要反击。
凌音一声冷喝:"休想伤人!"一道剑气将冰鳞击倒,厉声道:"雨柔退下!"转向冰鳞:"孽障,竟然伤我蜀山弟子!"
姜云凡急忙上前阻拦:"别动手!"
凌音冷眼扫视:"?...你们竟然袒护魔物?!"
龙幽沉声道:"道长,不问缘由肆意屠戮,便是你们蜀山的'道'吗?"
凌音怒斥:"放肆!"
唐雨柔连忙劝阻:"师叔不要!"
凌音眉头紧锁:"雨柔,你身为蜀山弟子,也要维护魔物?!"
唐雨柔恭敬行礼:"雨柔不敢,请师叔听雨柔解释。"
凌音这才收起武器:"...好,你说。"
唐雨柔解释道:"师叔,这魔兽并非有意伤人,只是在此疗伤,不意毒血混入水源,使得山下百姓遭殃。我们正想与它商量,请它离开此地。"
凌音不以为然:"荒唐,妖魔之辈,岂能以理度之。"
冰鳞愤怒地嘶吼起来,姜云凡突然大笑:"...噗,哈哈哈哈!"指着凌音:"它说你是坏人,哈哈哈——"
凌音厉声呵斥:"胡言乱语,你听的懂魔兽的言语不成!"
唐雨柔连忙解释:"...师叔,姜公子确有异能,之前便曾降服一只魔魈。请师叔容我们一试。"
龙幽若有所思地轻抚下巴。
唐雨柔对姜云凡低声道:"姜公子,其实...我明白你的心意。但眼下我们必须救开封的百姓,这是唯一的机会。"她坚定地点头:"放心,我...我们都和你一起面对的。"
姜云凡复杂地看了眼冰鳞:"好,为了唐姑娘,姑且试试!"他露出温柔的笑容:"小白?"
冰鳞迟疑道:"...小猪?"随即摇头:"你骗我,你不是小猪。"
姜云凡轻声道:"那个,小猪喝了有毒的水,生病了,不能来看你。"
冰鳞恍然大悟:"有毒的水?是我的血的关系?"
姜云凡点头:"对。所以我们要拿你的血做解药,行不行?"
冰鳞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姜云凡惊喜地转向唐雨柔:"唐姑娘,他答应了。"
凌音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唐雨柔上前小心地取血。
冰鳞急切地表示:"再多取一点,多做药,让小猪快快好起来。"
姜云凡确认道:"够了。"
冰鳞忧心忡忡:"人类好麻烦啊,会生病,是不是跟受伤一样难受?小猪会不会更加生我气?"
它忧伤地继续说道:"我去找她玩的时候,她都不出来。我就跟着她的气味一首一首找,就找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类。还拿小猪的味道来骗我,坏人!"
声音更加低落:"那天族长来找我,我没说再见就回家了,她一定是生气了。"
姜云凡神色复杂:"那个...那个人就是小猪......"
冰鳞坚决摇头:"你骗人,才没多久小猪怎么就变成那样了?她明明小小的,我都要趴下才能跟她说话。"
它肯定地说:"还有...那个人类,看见我就一首一首叫,小猪看见我,都会笑的。她才不是我的小猪!"
龙幽轻叹:"人类的性命不过短短数十年,倏忽之间便己物是人非。"
凌音静静旁观着这一切。
冰鳞突然醒悟:"...是吗?...人类的寿命好短...所以族长才说,不能跟人类做朋友吗?"
它心情低落:"...小猪不记得我了,我也不要记得她。"
姜云凡懊恼道:"喂,你这也太小气了吧。要是我朋友很长时间不见就不认得我了,我一定揍他一顿,可是揍完了大家不还是朋友。"
冰鳞不开心地回应:"不要。小猪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好难过。很快很快,小猪就死了...再也看不到了...我不要更难过。"
姜云凡迟疑道:"这个..."
唐雨柔关切地问:"姜公子?"
姜云凡解释:"他说,人活的时间太短了,不想跟人做朋友了,太伤心。"
唐雨柔听后也露出低落的神情。
冰鳞站起身,叼来一块晶莹的物体:"这个,给你。"
它语气低沉:"我要回去了,人界...再也不来了。"
姜云凡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你说得不对...算了,以后出来玩的时候小心点啊。"
唐雨柔轻声道:"...保重。"
冰鳞最后嘶鸣一声,身影渐渐消失在传送的光芒中。
姜云凡摊开手掌:"这是什么?"
龙幽解释道:"血凝冰晶,可以此召唤冰鳞幻体。以幼兽而言,凝聚冰晶并非易事,只怕会大伤元气。"
凌音依然沉默不语。
姜云凡惊讶:"啊?!有没有办法还给它?"
龙幽摇头:"魔兽最重恩怨报复,你就收下,好好善用便是。"
唐雨柔转向凌音:"师叔怎会来此?"
凌音点头:"我见病人情况都己稳定,怕你们有什么闪失,便来看看。"
她走到一旁:"雨柔你跟我来,我有话说。"
唐雨柔点头应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