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杂役院的梆子敲过三更，林阳蜷在猪猡兽栏旁的草垛里。掌心灰雾翻涌如活物，白日吞噬的丹渣在经脉中横冲首撞。他盯着指尖凝出的黑紫色血珠，想起验骨尺爆裂时执法长老惊恐的眼神——混沌灵根，连玄天宗都避如蛇蝎的禁忌。
"砰！"
东厢房传来木盆翻倒的声响。杂役弟子王二癞跌跌撞撞冲出屋门，脖颈青筋暴起，瞳仁泛着星砂般的碎光。他嘶吼着扑向巡夜弟子，口中喷出粘稠黑雾，触地即燃。
林阳翻身跃上屋檐，混沌灵根本能地躁动。灰雾化作利爪撕开黑雾，却在触及王二癞眉心时骤然溃散——那里嵌着枚米粒大的星砂，正汩汩渗出暗红液体。
"是劫力侵蚀！"药峰弟子的惊呼划破夜空。叶青璃提着药篓从回廊奔来，青莲胎记忽明忽暗。她咬破指尖弹出血珠，火光却只燎焦王二癞半片衣角。
"小心！"林阳拽住她后领急退。爆裂的星砂擦过叶青璃耳际，在石墙上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晨雾未散，林阳被罚清扫血污斑驳的东厢院。井绳绞动时，桶底黏着团胶质物——半融化的星砂裹着半截人指，指节戴着杂役院的青铜戒。
"喵——"
药峰的黑猫跃上井沿，金瞳倒映着井水深处的诡光。林阳探身望去，水面赫然浮着数十只猩红眼瞳，瞳孔纹路与初代残影如出一辙。灰雾失控般灌入井中，混沌灵根发出饕餮饱食的嗡鸣。
"你在做什么？"叶青璃抱着捣药杵出现在月洞门。她袖口沾着焦黑药渣，显然是彻夜试丹的痕迹。林阳正要开口，井底突然伸出星砂凝成的触手，缠住叶青璃脚踝将她拖向深渊！
混沌剑气斩断触手的刹那，林阳右臂浮现蛛网状黑纹。叶青璃踉跄跌进他怀里，胎记裂开的第三只眼溢出金血，映出井底密密麻麻的炼丹密录残页。
子时的寒潭氤氲着冰蓝色雾霭。林阳将半身浸入刺骨潭水，混沌莲种在丹田疯狂扭动——白日吞噬的星砂正腐蚀他的经脉。
"接着。"
叶青璃从山石后抛来青瓷瓶，里头装着混入金血的止痛散。她腕间新增的镇魂钉泛着幽光，那是白日顶撞药峰长老的代价。
"你的胎记......"林阳瞥见她眉心焦痕蔓延成眼型裂口。
"无碍。"叶青璃低头搅动药篓，"长老说这是净化劫力的必经之痛。"
潭底突然传来铁链拖曳声。林阳潜入水下，只见岩缝中卡着半柄锈剑，剑穗上药王谷莲纹己被血垢浸透。剑身震颤的刹那，他听见女子泣血的呓语：【阳哥，你负我三世......】
戒律堂地牢阴风惨惨。白日发狂的弟子被铁钩贯穿琵琶骨，星砂从七窍涌出，在半空凝成初代虚影。
"师尊......救我......"傀儡弟子突然恢复神智，涕泪横流地望向药峰长老。
"痴儿，你的命火该为宗门添薪了。"长老袖中飞出丹炉，活生生将弟子炼成血丹。
暗处窥视的莲九轻笑，鬓角珠花坠下一粒星砂。血丹入炉的瞬间，林阳怀中的锈剑骤然发烫，剑柄浮现"往生"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