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废墟上,星砂如雪纷落。林阳踩过焦黑的梁柱,靴底碾碎半枚弟子玉牌,牌面“内门第三十七代”的字迹己被血垢浸透。黑猫跃上残垣,金瞳映出地脉裂缝深处——一缕青莲火如游魂飘荡,火中裹着叶青璃残存的叹息。
“跟紧。”林阳握紧斩因果剑,剑柄“往生”二字渗出金血,在地面拖出蜿蜒痕迹。痕迹触及废墟中央的往生殿残碑时,碑文突然浮出星砂,凝成初代手谕虚影:
“劫种生根处,即是天门开。”
虚影抬手点向地脉裂缝,九幽海水自缝隙倒灌,水中浮出数百具青铜棺椁,棺盖刻着历代宗主的姓名。
“林师兄......救我......”
一声呜咽自棺椁群中传来。林阳劈开最近一具棺盖,却见棺内蜷着药峰长老的尸身——脖颈星砂纹己爬满面颊,手中紧攥一卷染血密卷,卷首赫然写着:“青莲圣体九劫录”。
密卷展开的刹那,青莲火自卷轴燃起,火中浮现叶青璃的虚影。她指尖抚过卷中朱批,字迹扭曲如蛇:
“第九劫非死劫,乃情劫。挚爱剜心之日,方为劫种成熟之时。”
卷末附着一幅经脉图,图中人身负混沌莲种,丹田处插着琉璃剑,剑穗系着星砂珠花——竟与林阳丹田内的莲种形态完全一致。黑猫忽地厉啸,一爪撕碎卷轴,碎片中飘出一枚玉珏,刻着药王谷的莲纹。
“这是......苏婉儿的遗物?”林阳拾起玉珏,耳边骤然响起初代的冷笑:“好徒儿,你可知这玉珏,原是她为你备的嫁妆?”
地脉裂缝中星砂暴涨,凝成苏婉儿大婚时的幻象——红绸漫天,她却手持琉璃剑刺入自己心口,血溅嫁衣:“阳哥,此生因果......我来断!”
幻象崩碎的刹那,废墟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林阳循声追去,见往生殿残柱下压着半具星砂傀儡,傀儡手中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柄刻着“锁魂塔”三字。
“塔......塔底有东西......”傀儡喉间挤出残破字句,瞳孔星砂忽散,露出叶青璃的澄金眸光,“快走......莲九在......”话音未落,傀儡头颅炸裂,星砂凝成初代法旨:
“献千魂,启天门,诛逆者赏劫果一枚。”
黑猫跃上林阳肩头,金瞳紧盯锁魂塔方向。塔身早己倾塌,但地底传来规律的震动,似有巨物叩击封印。林阳以钥匙插入塔基锈锁,锁孔渗出黑血,血中浮出数百弟子残魂,哀嚎着指向塔底:“救......救我们......”
锁魂塔地宫阴湿如墓,壁上长明灯燃着青莲火,火光映出满地尸骸——皆是被抽干魂魄的弟子,额间嵌着星砂珠花。地宫尽头立着一尊青铜鼎,鼎身缠满锁链,链上挂满褪色红绳,绳头系着弟子名讳。
鼎盖忽地震颤,星砂自缝隙涌出,凝成莲九的虚影。她鬓角珠花仅存一枚,笑意甜腻如毒:“林师兄,你来得正好......这‘万魂鼎’缺一味主药。”她抬手轻挥,鼎中爬出一具尸魇——肉身腐烂,额间青莲胎记却完好如新,正是叶青璃的第一世肉身。
尸魇嘶吼扑来,斩因果剑劈中其额间胎记的刹那,青莲火自鼎内爆燃。火光中,林阳窥见鼎底刻着一行小字:
“以挚爱骨血饲鼎,可炼劫丹通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