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从不小觑内心强大之人
姜心惠对皇上满心思慕,万万没想到从入宫到见皇上第一面,竟是从贵人降至常在。
她这般不得皇上待见,日后还怎么在宫中生存。
那些个下贱奴才最是会拿眼下菜碟,她这般没得宠幸就被打入冷宫的境遇,让她以后还怎么立足。
“皇上,臣妾只是想着新婚,不好穿得太素缟,怕犯了宫中忌讳,求您看在臣妾初入宫,对宫规不熟络的情面上,饶了臣妾一回吧。”
凤南茵忍不住勾唇,先前在她面前还用宫规来和她就事论事,还在那里对她指指点点,这会怎么先求饶上了。
“既然如此,便找两个教席嬷嬷重新学习规矩,也免得你在皇后面前多次出言不敬。”
凤南茵愕然,怎么她二人说的话都被皇上知道了?
姜心惠也是一怔,要不是她一直与皇后没分开过,真以为皇后向皇上告状了。
她随后恍然,原来当时二人说话时,皇上去了坤宁宫,因为她在场,所以皇上没有进去。
她想到一种可能,就是皇上不喜她到了躲开的程度。
这个念头一起,当下万念俱灰。
“皇上,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厌恶我至此?”
皇上都已经走出去,此时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
“没眼色,聪慧不足,愚蠢十足,满腹心机却能让人一眼识破,相貌丑陋难入朕眼,这些难道还不够有错?”
凤南茵没想到皇上如此毒舌,他对不喜之人竟能做到如此伤害。
对方父亲到底是巡查御史,三品大员。
“皇上,姜贵人到底是哀家指给你的侧妃,你不喜她不宠幸就是,位份便给她留着,就当给姜大人留分颜面。”
皇上颔首,已经转身离开。
太后又道:“姜贵人,回宫自行反悔,莫要再犯今日蠢笨之事。”
姜心惠浑浑噩噩回到咸福宫,看着这宫中的冷清,光秃四壁寒酸,一阵心伤。
扑倒在床上呜呜痛哭起来。
她也不过才十七岁,在姜家也是娇生惯养当明珠一般捧着长大的嫡女。
一度被德妃选中给靖王做侧妃,姜家谁人不拿她当骄傲。
父亲甚至将姜家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只求诞下皇子,也能稳固姜家地位。
可如今,皇上骂她蠢、骂她丑。
她不知道自己乖巧讨好太后娘娘,到底是哪里蠢。
而她虽然生得不如皇后明艳,可也是蕙质兰心的容貌,为什么在皇上心中被贬的一文不值。
杜娟见小主这样伤心,忍不住在一旁劝着。
“娘娘,事情还没到最坏之处,您别这样伤心,当心哭坏了身子。”
姜心惠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她已经没脸再在这后宫行走了。
杜娟是从姜府跟进宫的奴才,对小主自然是一心一意。
今日在寿康宫发生的事情,她比谁都替小主伤心。
她劝着,“依奴婢看来,其实小主还有机会,丽太妃生了小皇叔,小主该去道喜。”
姜心惠翻起身,眼底全是烦闷。
“给一个太妃道什么喜,这辈子都只能寡居在这后宫,她只有吃斋念佛的份了。”
“小主,话可不是这样说,听说丽太妃曾经也不受宠,非但如此还没有娘家做倚靠,可是差点病死在储秀宫,那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妙嫔,连请太医的银子都没有。”
姜心惠到底是大家闺秀,很难听到八卦传闻。
但是奴才不同,杜娟入宫后就四下找人攀关系,打听宫中前朝受宠妃嫔的招数,就盼着能让自家小主长长经验。
姜贵人听入了神,催促她道:“那她后来是怎么得的宠?”
“娘娘,您忘记夫人常说过一句话,称这世间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当他只钟爱一名女子时,是因为在她那吃得太饱,可若是被饿到了,自然就会将目光放到别的食物上。”
“当初贵妃娘娘有身孕,不能伺候太上皇,妙嫔只穿了一层单衣在雪地里起舞,一下子就将皇上迷倒,从此以后成了专宠,一路可是破格提到妃位。”
姜心惠不哭了。
她明白杜娟的意思了,皇上与皇后有竹马情谊,如今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眼中放不下她人的时候。
她怎么就忘了了,男人的爱从来都不持久。
她家中大哥不就如此,当初爱嫂嫂能放弃性命,后来还不是在大嫂先后有孕的三年,一房又一房美妾往家里娶。
“杜娟,替我重新梳妆吧。”
是她太心急了,妄想与正得宠的皇后争宠。
皇上日日宠幸皇后,相信要不了多久皇后就会有身孕,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只有她一人是皇上的妃嫔。
等那日,就算皇上不想宠幸她,为了前朝稳定,她也会求了太后,让皇上雨露均沾。
母亲可是传授了她一套闺房秘法,只要男人沾了她的身子,就会对她痴迷。
外人只以为父亲对母亲情深意切,其实是母亲另有手段。
想通后,她一改之前的颓靡,挑了一身略为素雅的衣裙换上。
“将我陪嫁匣子里那对描金珐琅彩小金镯子包好,我们去给丽太妃送贺礼。”
凤南茵再见到姜贵人时,是真真意外了。
她一时间想不通,那样痴迷皇上,又被骂得体无完肤,这人是怎么做到不伤心,又出来给人贺喜的?
她从不敢小觑任何人,尤其是内心强大的人。
姜妙梨得了通传进来时,远远地给二人见礼。
“太妃,臣妾身上有寒气,不敢走得太近,怕过了寒气与您。这匣子里是姜家祖传下来的金镯。”
“祖母让我带入宫,就盼着有一日皇后娘娘诞下小皇子时,拿它做为贺礼。上面有刻有经文,可保健康无灾痛的。若是太妃不嫌弃,嫔妾借花献佛送给小皇叔。”
姜妙梨更意外了,她的孩子竟然能收到姜家原本为皇后所准备的礼物?
她与凤南茵对视一眼,忙叫念芯收了起来。
“贵人有心了。”
姜心惠这一次变得极为有眼色,送过贺礼,这情份算是建立起来了。
她道:“太妃才生产完,定然疲乏,嫔妾就先回宫,待太妃精气神恢复后,我再来看您和小皇叔。”
这人送完礼就走了,姜妙梨问凤南茵。
“娘娘如何看?”
在这后宫,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亲近,她一个失了势的太妃,何德何能收这等贵重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