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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漪一言未发。
墨隐却在她的注视下缓慢松开了手。
“你应该呆在家里的。”墨隐喃喃。
在安全度过“春天”之前，只有呆在家里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哪怕时漪不选择自己，至少也还有凛夜他们在。
在外面难免不方便。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的话。”时漪甩开墨隐的手，冷笑着说：“是不是有些太迟了呢？”
她已经完成了一次往返。
出门，然后又回来。
“你还有其他事吗？”时漪语气倦怠。
“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就要回房间休息了。”
被凛夜枕了一路，时漪的肩膀现在酸痛得厉害，脖颈间似乎也还残留着那阵痒。
总之，怪怪的。
时漪想，她或许需要泡个澡放松一下。
见墨隐犹豫半天也不出声，时漪也不再浪费时间，随即转身就走。
墨隐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在房门即将在他面前关上的时候，墨隐伸出手挡了一下。
时漪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隐隐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墨隐问。
时漪表情困惑：“什么话？”
她说过的话太多，一时间不知道墨隐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墨隐支支吾吾地说：“你说过只要我让你看我的脸，你就会选择我。”
“我想知道，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时漪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她松开放在门把上的手，双手抱胸，指尖轻敲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墨隐。
“所以……”时漪笑了笑。
“我可以理解为，你改变主意了是吗？”
墨隐轻点了一下头：“嗯。”
时漪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之前不是一直很介意的吗？”
每次只要她一做出想要看他脸的动作或者说出这之类的话，墨隐就会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眼神防备地看着她。
但其实时漪真的就只是想要看一眼而已。
看看出现在她记忆中，让她感到心痛的那张脸，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墨隐看着时漪，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想说不止是之前，他现在也还介意着。
他仍然不想被看见。
但……
墨隐心念一动，挡在脸上泛着冷光的“黑发”逐渐缩短，直至消失。
他的脸就此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空气中，暴露在了时漪面前。
时漪看着墨隐平整光滑，没有一丝痕迹的脸，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诧。
怎么会是这样？
不是都说墨隐毁容了吗？
既然没有毁容，那墨隐为什么要挡着？
时漪实在想不通：“你的脸……”
【咦？】系统也有些惊讶。
它仔细看了看，然后给出了解释：【是障眼法。】
墨隐脸上的伤并未消失，只是时漪现在“看不见”了而已。
时漪闻言，试探着伸出手，墨隐下意识想要闪躲。
“墨隐。”
时漪的手停在半空中，静静的看着他，墨隐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脸送了上去。
他的脸颊和时漪的掌心紧密贴合，时漪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的着。
墨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漪脸上的表情。
正如系统所说，墨隐的脸只是看起来“安然无恙”，但她的手上仍然能触摸到那些斑驳的痕迹。
时漪暗自数着。
一道、两道……墨隐小半张脸上，足足有九道长短不一的伤疤。
时漪的心脏又一次毫无征兆的疼痛起来。
“啊！”她猛地收回手，弯着腰捂着心口快速汲取着氧气。
“时漪！”墨隐被她的样子吓到：“你怎么了？”
“是不舒服吗？找医生，我现在就去联系医生。”墨隐心慌意乱得厉害。
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脑子里只剩下“找医生”一个念头。
“不用……”时漪叫住他。
她喘息声未定，勉强站直了身体，声音虚弱的说：“我没事。”
她这又不是病，医生来了也没用。
况且这么晚了，医生赶过来也需要时间。
时漪想想还是算了吧。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她说。
墨隐看着时漪惨白的脸色，眉头紧皱。
时漪看上去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墨隐。”时漪扯了扯他的衣袖。
墨隐顺势走过去：“嗯？”
时漪靠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发闷：“我有些累了，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好。”
墨隐弯腰把时漪打横抱起，走进卧室，然后动作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
“你这个样子，真的能洗澡吗？”墨隐看她一脸倦容，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有些怀疑。
时漪躺在床上，理所当然地开口：“不是还有你吗？”
墨隐心头一颤：“我……”
“你刚才可是已经答应了的。”时漪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
墨隐于是不再说话了。
他转身走进浴室，很快便有水声响起。
时漪的意识逐渐消散，闭上眼睡了过去。
给浴缸放好水，试好温度后，墨隐才走了出去。
路过热气氤氲的镜子时，墨隐脚步一顿。
他用手胡乱擦了两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思绪有一瞬间的飘远。
但很快墨隐便整理好了情绪。
时漪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墨隐站在一旁，兀自看了时漪好一会儿。
实在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良久后，他才弯下腰，轻拍了拍时漪的肩膀。
“时漪，水放好了。”
时漪半睁开眼，朝他伸出手。
墨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但还是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剩下的，也需要我帮忙吗？”进入浴室，墨隐放下时漪，声音暗哑地问。
时漪愣了一下。
她原本没这个打算，但是现在既然墨隐都这么说了，她便开始考虑起来。
“好啊。”时漪毫不客气地说。
送上来的伺候，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墨隐一言不发地看着时漪的眼睛，伸出手，指尖摸索到背后的拉链，然后缓缓下拉。
衣裙掉落地面。
时漪不着寸缕的站在墨隐面前。
墨隐一下子加重了呼吸，看向时漪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深沉。
“现在呢？也还要我帮吗？”他再次确认道。
时漪笑了笑，双手勾着墨隐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怎么？你不敢吗？”
墨隐用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