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二字被时漪说得太过轻易。
听得墨隐无端生出一阵恐慌。
“时漪,分开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就是死,我也要和你纠缠不休!”
墨隐恶狠狠地说完,也不管时漪作何反应便转身离开了别墅。
时漪望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片刻后视线偏移,落在透明面板上。
看着墨隐名字后方陡然降低的好感度,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该死的攻略任务,还真是道阻且长啊!
墨隐原本没想和时漪争吵的,只是一想到沧溟,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独自驱车离开了明山。
窗外的风景从树木渐渐变为楼房,越来越多的兽人出现在眼前。
墨隐转动方向盘,不知不觉间远离了身后的喧嚣,道路也变得越来越颠簸。
狭窄的小巷无法穿行而过,墨隐将车停在一旁,然后下了车。
进入小巷,再拐几个弯,推开散发着老旧气息的绿色铁门,上到七楼。
右手边的房门上贴着褪色的神像。
墨隐在门前站定,闻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火味道。
他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
等待片刻后,便有脚步声传来。
随着“咔哒”一声响,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二指宽的缝隙。
一只眼珠在门后转动了两下。
他盯着墨隐看了许久,才彻底打开了门。
“进来吧。”声音像是费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刺耳难听。
墨隐迈步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说吧,你这次来找我这个老家伙,又是为了什么事?”
烟雾缭绕间,年迈的兽人身形佝偻的坐在长桌后方,那双泛黄的眼睛定定的看向面前的墨隐。
墨隐深吸了一口气,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情在满屋香火的气息中奇异的平定下来。
他缓缓开口道:“我来,是想感谢您的。”
能够遮掩脸上伤疤的法子,就是面前这位老人家教给他的。
虽然自己也因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至少,那段时间陪在时漪身边的,是他。
老兽人浑浊的眼球缓慢转动了一下,嘴角上扬,脸上树皮似的皮肤挤做一团。
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如果只是为了表达感谢,那么大可不必。”
“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那就请回吧。”
他说完,便垂下了头,干瘪苍老的手拿起桌上的笔,继续抄写着未完的经文。
“不……”墨隐开口:“老人家,我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老兽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哦?”
“我与妻子原本感情甚笃,恩爱有加,可惜她被引诱,变了心。”墨隐轻声述说着。
“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回心转意,从此眼里心里,只我一个。”
老兽人有些不确定:“你的意思是,想让你的妻子,一心只有你?”
“是的。”墨隐回答。
时漪提醒了他,既然她用她的爱不具有唯一性来作为拒绝他的理由。
那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成为那个“唯一”,就能把她身边那些该死的雄性兽人全都赶走。
“你这个想法还真是,”老兽人思考着措辞,“有些惊世骇俗了。”
托比斯自古以来,一名雌性兽人便能同时拥有多位雄性丈夫。
他活了这么久,一大把年纪,因为会点儿巫术,这些年来求他办事的兽人也不在少数。
有求前程的,也有问姻缘的……
其中也不乏想要借助外力稳固自己家庭地位的雄性兽人。
但像墨隐这样直白的要求,他当真是第一次听见。
“世间情感最是难控,若是当真有那样的法子,岂不是乱了套了。”
“身为丈夫,你更应该理解包容才对。适当的小脾气能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但脾气太大,就会把对方越推越远。”老兽人语重心长地说。
墨隐眉头紧皱,这些话是有几分道理,可他就是做不到!
是时漪当年自己亲口说的,这一辈子只会爱他一个。
是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说,他才会相信的。
“所以没有这样的办法是吗?”墨隐问。
老兽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明白了。”墨隐站起身:“今天打扰您了。”
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老兽人的面容隐在烟雾缭绕之间,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
他偏过头,看着墙上供奉的佛龛。
青面獠牙,威风凛凛的兽神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他。
老兽人犹豫着,还是在墨隐离开前开口叫住了他。
“如果你愿意为此付出代价的话。”
“我愿意!”墨隐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够和时漪回到从前。
彼时的时漪正十分惬意的坐在后院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不远处的凛夜全神贯注的击打着沙袋。
他想象着面前站着对手,不断的出招,并进行着躲避。
“呼……呼……”呼吸的频率也是他训练的一部分。
时漪看了一眼凛夜,又看了一眼透明面板。
凛夜对她的好感度不知不觉间上涨了十个点,从—95变成了—85。
虽然还是很低,但总算有了些许进展。
时漪的指尖无意识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凛夜。”她唤了一声。
凛夜停了下来,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时漪。
“过来。”时漪对他说。
凛夜皱了皱眉,走到时漪面前。
看到她皮肤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本就面无表情的凛夜神色变得更加冷淡。
“做什么?”他快速移开视线,语气不耐烦的问。
“蹲下来。”时漪说:“仰着头看你很累。”
累就别看!凛夜心中腹诽。
膝盖却不受控制的弯了下去,单膝跪在了草地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叫我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时漪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拳击。”
凛夜沉默了好一会儿:“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从前谋生的手段罢了。”
站上擂台,打或是被打,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这是凛夜的第一份工作,也是迄今为止,唯一做过的工作。
除了打比赛,他其实也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
“那你,”时漪的声音将凛夜的注意力拉回。
他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时漪。
“想要系统学习吗?”时漪问他。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请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