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误入歧途了。

　　"这掩盖不了事实。"

　　"什么事实?你祖父的失败吗？"

　　"你过来只是想嘲讽我吗？如果是的话就请你离开吧。"

　　"当然并不只是这样了。我想告诉你，关于空白两个人的遭遇。"

　　"什么?"

　　"他们两个，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家室，也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可以直接出生就成权贵。他们两个不过只是早年看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罢了。在我们原本的世界，你知道这样的开局，意味着什么吗？"

　　"……"

　　史蒂芬妮没有说话。

　　不过二亚接着说到"意味着他们会变成社会的底层。在学校被同学霸凌，导致连学都没得上。接着就去打工生活。却要因为年龄不够，只能干一些脏活杂工。最后，一辈子没法拥有自己的梦想。不过好在，他们的父母给他们留下来了房产。没有让两兄妹流落街头罢了。"

　　"……"

　　"所以你现在在知道，他们两个的才能的前提下，觉得对他们两个来说，不算一种被扼杀的浪费吗？"

　　"……"

　　"人类对他们两个来说，不过都是多余的，和垃圾一样的东西吧。估计他们也是对人类失望透顶了吧。别说你祖父，还是一个国家，乃至整个种族的王。"

　　"我知道了……"

　　"对了。空现在在和吉普莉尔说悄悄话呦，想偷偷听听吗？不会告诉他的。"

　　二亚俏俏的说到。

　　"啊？这，这怎么好呢……"

　　说是这么说，史蒂芬妮却是无比的想听听那个男人的心里话。

　　"哎呀，没事的。来吧。"

　　说着。二亚就点击起来了吉普莉尔传过来的录音。

　　——录音环节——

　　空直视着吉普莉尔的眼睛："老实说吧。"

　　他模仿着天翼种高傲的语气："像这种渺小、无力又低俗的人类种，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在天翼种眼里都只是下等动物——'这个世界的蝼蚁'，你为什么会相信他们？这才是你想问的吧？"

　　吉普莉尔慌忙摇头："不，我完全没有..."

　　吉普莉尔追随的从来不是普通的人类种——而是二亚这种打破常理的存在。

　　但当她听到空接下来的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让你失望了——"空淡淡地说，"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人类'。"

　　"......诶？"吉普莉尔呆住了。

　　空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大概觉得，我和白来自异世界，就和这里的人类种不一样吧？但说实话，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类同样愚蠢又庸俗——"

　　他指了指自己，自嘲地说："包括我在内，没一个例外。"

　　空凝视着远方，声音低沉："......人类就像粪土一样卑贱，就算换个世界也不会改变本质。"

　　他忽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但是——我始终相信'人类的可能性'。"

　　吉普莉尔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矛盾的断言让她陷入了沉思。

　　空接着低声道："......我的依据，就是白这丫头。"

　　"如果人类都像我这么无能，我早就绝望得上吊了。"空说着，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妹妹的头发。此刻他的神情，与方才那个充满失意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正因为人类如你所感受到的那般渺小愚昧，才诞生了名为'学习'的、甚至能触及神之领域的可能性。而她，将人类的这种可能性、希望与幻想，全部凝聚在这小小的身躯里......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天才'。二亚也一样。都是我无法触及到的存在。"

　　"............"

　　"你知道的，毕竟我是个笨蛋嘛。"空苦笑着，"所以特别擅长辨认同类。说真的，这世上到处都是像我这样的笨蛋——多到让人厌烦。"

　　"但是......白不一样。"

　　"第一次遇见她，是八年前的事了。"空的眼中浮现怀念的神色，仿佛在讲述昨日的往事，"当时才三岁的小家伙，听到我名字后的第一句话，你猜她说了什么？"

　　"......真的......"空空的"......"

　　空温柔地注视着膝上熟睡的白，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你知道吗...三岁的小白第一次见到我时，只用一个双关语就戳穿了我所有的伪装。"

　　他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天才是这样的存在——她轻松做到我想破头都做不到的事，却天真地反问'这很难吗？'"

　　空自嘲地笑了笑："像我这样的庸才，居然妄想当她的哥哥。但正因为有小白这样的存在..." 他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让我相信就算是最愚蠢的人类，只要不断追逐，也能稍稍触碰天才的背影。"

　　"人类啊..." 空轻声呢喃，"既可以愚蠢到令人绝望，也可以..."

　　他的目光落在妹妹安静的睡颜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也可以闪耀到让人相信奇迹。所以我不相信'人类'这个群体，但我永远相信——"

　　指节轻轻刮过白的脸颊："相信像这样，突破一切界限的'可能性'。"

　　空仰望着窗外的星空，轻声道："——原来笨蛋和天才之间，真的只有一线之隔啊。"

　　吉普莉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夜空中繁星闪烁。

　　"在我们的世界..."空的声音带着怀念，"人类造出了铁翼，飞上天空，甚至穿梭于星辰之间。"

　　"——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吉普莉尔坦言。

　　"是啊，"空笑了笑，"连人类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正是那些仰望星空的梦想家，因为生来没有翅膀，才更加渴望苍穹。他们用双手铸造钢铁之翼，不断飞得更高、更快，直到冲破天际。

　　——没有的东西，就去寻找；

　　——找不到的，就亲手创造；

　　——创造不出的，就去世界尽头追寻。

　　"正因为生来一无所有..."空的眼中映着星光，"这才是人类——这群'高贵的弱者'最伟大的证明。"

　　他转头看向吉普莉尔："人类中确实存在着真正的天才，不是像我这样的模仿者。而理解他们，是我们凡人的责任。"

　　空的声音变得坚定："因为天才眼中的真理太过理所当然，反而无法向常人解释。所以——"

　　"我们必须先学会'相信'。"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对先王，也该如此。"

　　——录音分割线——

　　听到这里。史蒂芬妮已经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