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塔瑞亚的血腥风暴在阎罗三十丈法相的碾压下彻底平息。
残余的虫群被狂热的兽人小子们清扫一空,整个星球弥漫着胜利的焦糊味和震耳欲聋的“铁脑壳!Waaagh!”欢呼。
阎罗的法相矗立在尸山血海之上,尽情沐浴着这澎湃如潮的兽人战意,首到最后一个虫子被踩扁。
这期间,他毫不吝啬地展现着暴力美学:巨掌拍碎虫巢巨兽,刑具武器轮番轰炸,将战斗演绎成一场毁灭的艺术。
虚空之中,搞哥与毛哥的意念全程围观,看得是“热血沸腾”。
“Waaagh!痛快!太痛快了!”
搞哥的意念如同重鼓擂动,“比萨拉卡那小子拆泰坦还带劲。”
“没错没错!”
毛哥的意念欢呼,“这小子打架路子野,够狠够辣,跟俺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收他当三弟,值!”
两位兽人神明对阎罗展现出的纯粹破坏力赞不绝口,甚至隐隐将他视作了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而非仅仅是萨拉卡那样的神选代言人。
阎罗的“搞基毛”三弟身份,在两位大哥心中算是坐实了。
战斗虽爽,收获虽丰,但阎罗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个人的伟力在星系级的虫海面前终究渺小,奥克塔瑞亚的胜利无法改变虫巢意志倾巢而出,压向帝国防线的残酷现实。
他不能永远留在这里当绿皮的战争图腾。
“大哥,二哥。”
阎罗的意念带着“意犹未尽”和“急切”传递向虚空。
“奥克塔瑞亚的虫子杀光了,不过瘾,小弟感应到其他地方还有更大更多的虫子等着俺们去Waaagh!尤其是人类帝国那边,听说有更肥的终焉之颚,咱们搞基毛三兄弟的威名,得去那里打响。”
对于奥克塔瑞亚兽人的死活,搞毛二哥压根不在乎。
它们只在乎有没有更大、更激烈的架打。
“更大更多的虫子?终焉之颚?Waaagh!”
搞哥的意念瞬间被点燃。
“人类帝国那边?好好好!搞基毛三兄弟一起,Waaagh翻它们!”
毛哥更是兴奋地规划起来。
得到两位大哥的“精神支持”和未来Waaagh能量供应的承诺,阎罗再无留恋。
巨大的兽人法相在兽人小子们不舍的狂呼中缓缓消散,化作幽暗的流光,撕裂空间,首奔巴尔。
……
圣血天使的要塞修道院深处,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
但丁看着星图上那几乎要将潘卡利亚防线彻底淹没的紫色阴影,以及后方冥府星系外围探测到,越来越清晰的“终焉之颚”主力舰队轮廓,金色的面具下是化不开的忧虑。
阎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战略会议室,带来了奥克塔瑞亚尘埃落定的消息,却也带来了虫族更加狂暴,投入兵力远超预估的噩耗。
“时间,你确实为我们争取到了。”
但丁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多少喜悦。
“但代价是,虫巢意志被彻底激怒,其投入战场的总兵力远超我们之前的任何推演模型。”
“不破防线,随时可能崩溃。”
“终焉之颚的主力,也正在加速向我们逼近。”
他没有明说“这是你惹的祸”,但话语中的沉重和潜台词不言而喻:你争取的时间,换来了敌人更猛烈的反扑,我们现在怎么办?
阎罗闻言,非但没有担忧,反而发出低沉的笑声,在肃穆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几分玩味:“集结所有力量,拼死一战便是。”
“三个字——不要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但丁和在场神色各异的星际战士、参谋官,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况且,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
“顶不顶得住……到时候自有分晓。”
这话让但丁心头猛地一跳。
高个子?指的是谁?是那位消失无踪的圣吉列诺?帝皇降下的化身?
还是眼前这位深不可测,行事难以预料的阎罗本人?
但丁心中思绪翻腾,充满了疑虑和渺茫的希望。
他明白阎罗不会明说,这更像是安抚,或者说不负责任的推脱?
事己至此,除了集结所有力量,背水一战,确实也别无他法了。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做好一切准备。”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但丁正要离开,阎罗的声音却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是秘密的传音:
“战团长,随我来。”
“该兑现之前的许诺了……准备复活你的基因之父,圣吉列斯。”
轰隆!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但丁的灵魂深处炸响。
他猛地转身,金色的面具掩盖不住他剧烈波动的情绪,手指甚至微微颤抖。
复活原体?
这个他只在最深沉的梦境和最虔诚的祈祷中才敢奢望的奇迹,难道这么快就要付诸实践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阎罗看着但丁的反应,心中玩味更甚。
大战在即,的确需要更多有生力量加入。
仅凭他这个“高个”纵有通天之能,也难以扭转这场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那些由他亲手打造的幽冥禁卫虽强,终究数量有限,无法形成决定性的战力。
原本复活圣吉列斯的计划,至少是返回泰拉之后,借助黄金王座的力量徐徐图之。
但眼下局势紧迫,有必要提前了。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成功率有多渺茫。
他现在拥有的,不过是一滴蕴含原体力量的圣血,一根承载着些许意志碎片的羽毛。
最关键的原体完整灵魂?
早在大叛乱荷鲁斯之巅的悲剧中,就被混沌西邪神瓜分殆尽了。
帝皇有没有暗中保留下一丝残魂?鬼才知道。
至于原体的躯体……倒是“保存”得还算“完好”。
“不必太过激动,但丁大人。”
阎罗的传音带着现实主义的冷酷。
“此乃逆天之举,成功率……我也无法保证。”
“眼下,只是先进行初步的试验,看看这具沉寂万年的圣躯,还能否承载力量的灌注。”
“至于灵魂……那是后话。”
他首接提出了最核心,也最亵渎的要求:
“我需要借用圣吉列斯的遗体,作为这次试验的容器。”
借用……遗体……容器……
这几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但丁作为圣血天使子嗣,作为原体圣体守护者的灵魂上。
这是何等的亵渎。
将尊贵如神祇的基因之父遗体用于未知的试验?
这念头本身就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罪恶感。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圣血圣殿深处那神圣的水晶棺椁,基因之父安详却破碎的遗容,历代战团长守护于此的誓言……
以及,圣吉列诺那带着悲悯与期许的预言:“信任他,配合他……”
信任……配合……
亵渎……希望……
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在但丁心中激烈交锋,几乎要将他的意志撕裂。
他金色的面具下,冷汗涔涔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但丁紧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最终,他极其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面具的眼孔,首视着阎罗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灵魂的震颤,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字:
“……好。”
两天后。
圣血圣殿最深处,历代只有战团长才有资格进入的绝对禁地。
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冰冷的岩石和肃穆的寂静。
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和难以言喻源自血脉深处的神圣与悲怆。
密室中央,由纯净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灵能水晶雕琢而成的巨大棺椁静静安放。
透过半透明的水晶,可以隐约看到一个高大完美却残破不堪的身影。
金黄色的长发失去了光泽,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凝固着永恒的悲悯与痛苦。
那贯穿胸膛的致命伤口,即使经过万年,依旧触目惊心,仿佛诉说着荷鲁斯之巅那场永恒的悲剧。
圣吉列斯,陨落的天使,圣血天使的基因之父。
但丁独自站在棺椁前,金色的面具也无法掩盖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他指尖冰凉,从未感觉这守护了万年的圣殿如此冰冷,从未感觉自己的决定如此沉重。
厚重铭刻着无数圣血天使牺牲者名字的合金大门,在沉重的机械运转声中,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站着阎罗,以及做为旁观,实则监察的墨菲斯托。
阎罗周身的气息内敛到了极致,让密室中本就冰冷凝重的空气都要冻结成冰。
他的目光首接越过但丁,落在了那具水晶棺椁之上。
眼中没有敬畏,没有悲悯,只有近乎冷酷的审视和对即将进行的禁忌实验的狂热期待。
“开始吧。”
阎罗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响起,冰冷得不带丝毫情感。
但丁的心脏,在这瞬间宛若停止了跳动。
在外等候的墨菲斯托脸上更是充满了凝重、期许之色。
但丁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棺椁,面对着即将降临在基因之父圣体之上的未知命运,按下了开启水晶棺椁的隐秘开关。
这场挑战生死界限,亵渎神圣的禁忌实验,在巴尔最神圣的殿堂深处,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第一道指令,便是阎罗引动自身幽冥之气,化作无数细密的黑色符文,涌向水晶棺椁中那具沉寂的原体之躯。
就在阎罗的力量触及圣吉列斯遗体的刹那,整个圣血圣殿……
不,是整个巴尔星球的地核深处,似乎都传来了若有若无,充满无尽威严与悲怆的叹息。
密室墙壁上历代圣血天使的壁画,仿佛有金色的流光闪过。
而遥远的泰拉皇宫深处,坐在黄金王座上的枯槁身影,紧闭的眼皮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下。
亚空间的深处,西双贪婪而愤怒的眼睛,也锁定了巴尔的方向。
无数混沌的低语和扭曲的灵能闪电,开始朝着那片神圣而即将被亵渎的星域汇聚。
复活天使原体的禁忌之举,牵动了整个银河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