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冯母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猛地坐了起来。
她越想越不对劲,小丫这才嫁过去多久啊,那老于家人就死光了。
这不行,这死丫头该不会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老头子,起来,起来,别睡了。”
冯父迷迷糊糊地被摇醒,不耐烦道:“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呢!”
冯母着急地说道:“你还睡呢,咱闺女怕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她嫁过去没多久,老于家人全死光了,这事儿邪乎!”
冯父一听,也清醒了几分,皱眉道:“你可别瞎想,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冯母急得首跺脚:“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不行,明儿个我得去打听打听。”
冯父拗不过她,只好说:“行行行,你爱咋咋吧,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就行。”
第二天一早,冯母就出去打听消息去了,而安宁自然是睡到自然醒。
大嫂一看她十来点才起床,脸上的表情就不是很好看了。
“啧啧啧!小姑就是不一样,这都嫁了人了,回了娘家居然也睡到这个点。”
“哎!我可就不敢了,要是这个点起来,婆母非打死我不可。”
二嫂接话道:“谁说不是呢,咱们哪里能跟小姑子比啊,没她那个命。”
安宁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对两位嫂子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
她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舀了一瓢清水洗脸,清凉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
“大嫂、二嫂,早啊。”
她笑眯眯地打招呼,仿佛没听见她们刚才的话。
大嫂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哟,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呢?”
二嫂也跟着帮腔:“就是,咱们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了,哪像有些人,命好,能睡到自然醒。”
安宁擦了擦脸,依旧笑得温和:“两位嫂子辛苦啦,我这不是刚回来嘛,多睡会儿也是应该的。”
“哼。”大嫂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了。
这时,冯母从外面匆匆回来了,脸色凝重。
她一回来,就拉着安宁的手进了屋,低声道:“小丫,你跟娘进屋,娘有话问你。”
安宁点点头,跟着冯母进了屋。
大嫂和二嫂对视一眼,满脸狐疑,悄悄凑到门边偷听。
屋内,冯母关好门,压低声音问道:“小丫,你跟娘说实话,老于家的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
安宁一脸茫然:“娘,您说什么呢?于家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冯母盯着她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你别瞒娘,外头都在传,你是个狠心的丫头。”
“那于小虎是被你卖去宫里当了太监吧,你得了银子也没好好照顾于大勇,就让他病死了。”
“还有说他家大儿子的死,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安宁叹了口气,握住冯母的手:“娘,您别听外人瞎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冯母将信将疑:“真的?”
安宁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娘,我是您的女儿,您还不信我吗?”
冯母见她神情不似作伪,稍稍放下心来,但仍旧叮嘱道:“不管怎样,你这段时间少出门,免得被人说闲话。”
安宁乖巧地应道:“知道了,娘。”
看她这样,冯母眼珠子转了转,话锋一转。
“小丫啊,那天看你包袱里还有几两银子,就交给娘吧,娘替你保管着。”
“到时候让你爹再重新替你寻摸一门好亲事,这银子娘就给你当嫁妆。”
安宁就呵呵了。
十两银子把她嫁给于大勇的时候,可一分没给,都二婚了,还期待她给银子?
不过是想骗她的钱罢了,糟老婆子。
“娘,再说吧,这事不急,我才刚回来。”
冯母一听,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语气却还是带着几分强硬:“这有什么不急的,娘还能害你不成?”
“你一个姑娘家,拿着那么多银子在身上,万一丢了或者被人抢了可怎么办?”
安宁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乖巧的模样:
“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这银子不在身上,我心里不踏实,你让我再想想。”
门外,大嫂和二嫂听得一清二楚,两人面面相觑。
大嫂小声道:“听见没?老她夫家是不是被她克的。”
二嫂撇撇嘴:“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觉得这丫头邪性得很。”
大嫂点点头:“就是,咱们以后离她远点,免得沾上晦气。”
两人正说着,房门突然打开,安宁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她们:“大嫂、二嫂,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大嫂吓了一跳,干笑道:“没、没什么,我们正要去干活呢。”说完,拉着二嫂匆匆走了。
安宁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轻声自语道:“真是闲得慌啊……”
接下来的几天,安宁在娘家安分守己,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不出房门。
她虽然安分,但她也不干活啊,这就让人很不满了。
特别是冯母,一来银子没给她,二来从前原主没出嫁前,家里的活都是她干的。
如今倒好,嫁了一回人,再回娘家就当起了少奶奶了,冯母自然不会惯着她。
“小丫啊,你回来也几天了,家里的活也该接手了,可不能再这么懒下去了,你嫂子们心里会不舒服的。”
这话是当着两个嫂子的面说的,自然是希望安宁懂点事,能主动揽活。
大嫂张氏掐着尖细的嗓音,不咸不淡道:“哟,娘你可别这么说,我哪敢有意见啊,小丫可是回来享福的。”
二嫂李氏在灶间剁猪草,刀板撞得咚咚响,像在敲打什么节拍。
几人一唱一和的,摆明了就是你不干活,在这家里就呆不下去。
安宁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娘,嫂子,我这刚回来,身上还有些不适。”
“不过娘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明天开始干活吧。”
冯母和两位嫂子听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心里想的都是,一边物色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到时候把安宁再卖个好价钱。
一边趁这段时间,压榨她干点活。
自然,那五两银子,她们也势在必得。
安宁看着几人的眉眼官司,她也是笑了。
她若不是想找点麻烦,又何必包袱款款回来呢。
在座的各位。
呵,有一个算一个,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