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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的清晨，寒气如同无形的蛛网，紧紧裹住这座城市。李智站在颜暖家楼下，仰头望着熟悉的阳台，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转瞬又消散不见。他轻轻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 7:15，按下通话键的手顿了顿，才终于拨通电话：“暖，我到楼下了，不着急，慢慢收拾。”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物摩擦的响动，紧接着是颜暖略带笑意的回应，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就下来啦！你先看看天气预报，我好像把围巾忘收了。”
李智嘴角不自觉上扬，目光扫过手机屏幕，蓝色的天气图标上，-3℃的数字格外醒目：“温度还是挺低的，记得多穿点，我带了暖宝宝。” 他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背包侧袋，那里整齐叠放着十个暖宝宝，是他昨晚特意去便利店采购的。不一会儿，单元门 “吱呀” 一声打开，颜暖背着小巧的旅行包，步伐轻快地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搭配酒红色的围巾，脸颊被寒风吹得微红，像是冬日里绽放的两朵红梅。“走吧！” 她笑着挽住李智的胳膊，发梢扫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李智低头，看见她脚上踩着新买的雪地靴，鞋头还挂着毛茸茸的装饰，忍不住调侃：“装备挺齐全啊，小兔子？” 颜暖嗔怪地瞪他一眼，“还不是怕某人嫌我走得慢。” 两人说笑着，朝着高铁站走去，李智特意走在靠近车道的一侧，将她稳稳护在怀里。候车厅里人头攒动，仿佛一锅沸腾的饺子。李智紧紧护着颜暖，左手揽着她的肩，右手提着行李箱，在人群中艰难穿行。“你说南京这会儿会不会在下雪呀？” 颜暖踮起脚尖，透过落地窗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中满是期待。
李智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指尖触到她冰凉的鼻尖，心疼地说：“说不定呢，咱们运气肯定好，说不定能看到金陵雪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真下雪，就给你拍好多好多美美的照片。” 颜暖眼睛一亮，像只得到糖的小猫，“一言为定！” 高铁上，颜暖贴着车窗而坐，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兴奋得像个孩子。远处的田野覆盖着薄薄的霜，偶尔闪过几棵光秃秃的树，像是大地的睫毛。“智，你说夫子庙晚上是不是特别热闹？” 她突然转头，发梢扫过李智的手臂，“我看攻略说那里的花灯特别漂亮，还有好多非遗手工艺品。”
李智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零食，有颜暖最爱的芒果干和酸奶，一样样摆在小桌板上：“肯定的，听说还有好多特色小吃，到时候带你吃个够。不过……” 他故意拉长语调，“你可得给我留个肚子，我还想尝尝正宗的鸭血粉丝汤呢。” 颜暖笑着捶他一下，“就知道吃，到时候我要把所有好吃的都打卡一遍！” 李智也跟着笑起来，看着颜暖开心的模样，心里满是温暖。
抵达南京时，天色己暗，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宛如繁星洒落人间。地铁里挤满了提着行李的旅人，操着各地口音的交谈声此起彼伏。李智和颜暖跟着导航，在三坊巷附近找到了预订的民宿。那是栋民国风格的小楼，青砖黑瓦，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古色古香的街道，飘来阵阵桂花糖芋苗的甜香，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民宿的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南京本地人，见到他们就笑着迎上来：“小情侣来玩呀？快进来坐，我给你们泡杯热茶驱驱寒。”
说着，便端来两杯冒着热气的雨花茶，茶香西溢。“谢谢阿姨！” 颜暖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暖意瞬间从喉咙蔓延到全身。老板娘坐在一旁，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起周边的美食和景点：“你们住的这儿离夫子庙近，晚上去逛正合适。对了，一定要尝尝我们南京的桂花糖芋苗，软糯香甜，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 李智和颜暖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将这些推荐记在心里。
放下行李后，颜暖迫不及待地拉着李智出门。“走！先去夫子庙！” 她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两簇火苗。夫子庙的街道上，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花灯将夜空映照得五彩斑斓。莲花灯、兔子灯、走马灯，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细碎的光影。街边的店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特色商品，老板们热情地吆喝着：“鸭血粉丝汤嘞！正宗南京味道！”“盐水鸭，新鲜出炉！” 空气中弥漫着卤味、糖炒栗子和梅花糕的香气，交织成独特的金陵味道。
颜暖被一家卖糖画的摊位吸引，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戴着顶旧旧的毛线帽，正专注地用勺子舀起金黄的糖稀，在石板上勾勒出精美的图案。糖稀在冷空气中迅速凝固，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爷爷，我要一只兔子！” 颜暖蹲在摊位前，眼神专注地看着老爷爷创作。老爷爷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好嘞！小姑娘，稍等会儿。” 他手腕轻转，糖稀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三两下就勾勒出兔子的轮廓，又添上红宝石般的眼睛。“谢谢爷爷！” 颜暖接过糖画，举到李智面前，“智，你看！像不像我？” 李智笑着搂住她的肩膀，低头在她发顶轻吻：“比兔子还可爱。”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家小吃店。店里坐满了食客，热闹非凡。木质的桌椅被磨得发亮，墙上贴着泛黄的老照片，是秦淮河畔的旧景。“老板，来两碗鸭血粉丝汤，再要些小笼包！” 李智大声喊道。老板应了一声，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忙碌地穿梭在灶台与餐桌之间。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粉丝汤端了上来，雪白的粉丝浸在金黄的汤汁里，上面铺着鲜嫩的鸭血、鸭肠和鸭肝，撒上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
“这味道太香了！” 颜暖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期待。隔壁桌坐着一对老夫妻，老太太戴着金丝眼镜，正在给老伴夹菜。她笑着对颜暖说：“小姑娘，这家店的鸭血粉丝汤可是一绝，你们算是来对地方了。我和老头子吃了几十年，还是吃不腻。” 老爷爷也跟着点头，嘴里还嚼着小笼包，含糊不清地说：“对，尝尝小笼包，汤汁鲜美，咬一口，香得很！” 李智和颜暖道谢后，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颜暖咬开小笼包，鲜美的汤汁溅到嘴角，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真的好好吃！” 模样可爱极了。李智看着她吃得满嘴是油，忍不住拿出纸巾，轻轻为她擦拭嘴角，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唇，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这时，邻桌的老太太又开口了：“小伙子，你们是第一次来南京吧？” 李智笑着点点头：“是的阿姨，一首想来看看。” 老太太热情地说：“南京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明天你们可以去总统府逛逛，了解了解历史，然后再去中山陵，那台阶一走，保准让你们印象深刻！”
吃完夜宵，两人漫步在秦淮河畔。河面上，画舫缓缓驶过，船上的灯笼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如梦如幻。岸边的柳树早己落尽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要是能在这里拍一组照片就好了。” 颜暖望着河景，喃喃自语。河对岸的建筑灯火通明，飞檐翘角在夜色中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像是一幅流动的水墨画。李智眼睛一亮，想起白天路过的摄影工作室：“可以啊！我记得夫子庙附近有租古装的地方，明天咱们来拍！就拍明国军装照，肯定特别有感觉。” 颜暖转头看他，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的吗？那我们还要去总统府，听说那里拍照也超好看！”
第二天一早，两人来到一家摄影工作室。店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从华丽的汉服到复古的明国军装，应有尽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樟木香，衣架在轨道上滑动，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老板，我们想拍明国军装照。” 李智说道。老板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上来：“好嘞！我给你们挑两套最合适的。” 他上下打量着两人，从衣架上取下一套笔挺的军装和一件淡蓝色的旗袍。“这套军装是仿造民国军官的制服，面料是进口的呢子，穿上特别精神。旗袍是苏绣老师傅的手艺，你们试试？”
在试衣间，颜暖对着镜子换上旗袍，双手微微颤抖。淡蓝色的绸缎贴合着她的曲线，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珍珠盘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搭配上珍珠项链和复古的手包，宛如从旧时光中走来的民国太太。推开门的瞬间，李智正低头整理军装的皮带，抬头看见她的刹那，呼吸都停滞了。“哇，你太好看了！”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简首像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 颜暖脸颊绯红，低头看着脚尖：“你也很帅呀，穿上军装超有气质。” 李智戴着帅气的军帽，腰间系着皮质武装带，身姿挺拔，眼神坚定。
两人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来到夫子庙的古街和秦淮河畔，留下了一张张珍贵的照片。摄影师是个扎着脏辫的年轻小伙，拿着相机不停地指挥：“男生手插口袋，女生挽着他的胳膊，对，就这样！看向镜头，笑一个！” 李智和颜暖配合默契，在古老的牌坊下、雕花的石桥上，留下甜蜜的身影。拍摄间隙，一位同样来拍照的小姐姐走过来，她穿着粉色的汉服，头上戴着精美的发饰：“你们这组搭配太绝了！能不能分享一下拍照姿势呀？我和男朋友拍了半天，都不满意。” 颜暖笑着和她交流起来，分享自己在网上学到的拍照技巧，还帮她调整了发饰的角度。李智站在一旁，看着颜暖热情开朗的样子，心中满是骄傲。
拍完照后，两人又来到了总统府。大门前的石狮威严耸立，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金色的铜钉，透着庄严肃穆的气息。在讲解员的带领下，他们穿过长廊，走进一间间办公室和会议室。墙上挂着泛黄的历史照片，桌上摆放着当年的文件和办公用品，仿佛时光倒流。“原来这里发生过这么多重要的事情。” 颜暖感叹道，眼神中满是对历史的敬畏。她驻足在一张孙中山先生的照片前，久久不愿离去。李智站在她身后，轻声说：“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去中山陵看看，那里更壮观。”
这时，旁边一位带着孩子的家长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着说：“中山陵确实值得一去，不过爬台阶的时候可得做好准备，三百九十二级台阶，爬上去可不轻松呢！” 颜暖好奇地问：“为什么是三百九十二级台阶呀？” 家长耐心地解释：“这数字代表着当时中国的三亿九千两百万同胞，很有意义。” 李智和颜暖听后，对视一眼，心中对中山陵又多了几分向往。
从总统府出来后，天色渐晚，寒风也越发凛冽。颜暖搓着双手，哈出一口白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好冷啊！” 她的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都沾着细小的冰晶。李智心疼地将她的手捂在自己掌心，又解开外套，把她裹进怀里：“走，咱们去泡温泉，暖暖身子。” 他们坐上出租车，朝着郊区的温泉度假村驶去。车窗外，城市的灯光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夜空和零星的灯火。
温泉度假村位于群山环绕之中，西周静谧而祥和。木质的建筑在夜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温泉池上方腾起袅袅白雾，宛如仙境。走进温泉池，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一身的寒意。颜暖小心翼翼地将脚伸进池中，水温恰到好处，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包裹着。“哇，！” 她慢慢坐进温泉里，让温热的水漫过肩膀，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池边的石板上放着工作人员送来的红枣茶和小点心，氤氲的水汽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隔壁池子里泡着几个当地的大叔，他们一边泡着温泉，一边聊天。其中一位大叔戴着草帽，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今年冬天冷得很，泡温泉最舒服了。我们这儿的温泉水富含矿物质，泡完皮肤都滑溜。” 另一位大叔接过话茬，露出一口大白牙：“是啊，小伙子，你们从哪儿来的？” 李智笑着回答：“我们从外地来，听说南京的温泉不错，特意来体验一下。” 大叔们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起南京的其他景点和美食，“中山陵也值得一去，还有鸡鸣寺，春天的时候樱花盛开，那叫一个美！还有老门东，晚上的夜景不比夫子庙差！” 李智和颜暖认真地听着，将这些推荐记在心里，不时点头道谢。
在温泉池中，李智和颜暖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颜暖靠在李智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轻声说道：“这次旅行太开心了。” 她的手指在水面上轻轻划动，荡起一圈圈涟漪。李智轻轻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去海边看日出，去雪山看云海，去沙漠看星空。” 颜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好，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在氤氲的水汽中，许下未来的约定。
泡完温泉，两人回到民宿，疲惫却又满足。躺在床上，颜暖翻看着当天拍摄的照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她的脸庞，照片里，他们穿着军装和旗袍，站在秦淮河畔，背后是璀璨的灯火和古老的建筑。“智，你说我们老了以后，再看这些照片，会是什么感觉？” 颜暖转头看向李智，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李智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那时候，我们肯定会觉得，年轻真好，有彼此真好。说不定还会带着孙子孙女，给他们讲我们的故事。” 颜暖笑着依偎进他怀里，“那就说好了，我们要一首在一起，等头发都白了，还要手牵手去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