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日的暖阳

第36章 打赢家庭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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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颜日的暖阳
作者:
承天恩泽
本章字数:
11658
更新时间:
2025-05-04

七月的龙州如同被揉碎的砂纸,一下又一下磨得李智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烦躁地将小说摔在茶几上,并发出几声哀叹。家里的空调外机在窗外轰鸣,楼下麻将馆此起彼伏的喧闹声顺着纱窗钻进来,让这间 120 平的商品房愈发像个密不透风的蒸笼。客厅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下午三点十七分,秒针跳动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

“又在发脾气?” 李母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出来,碎花围裙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渍。她将果盘重重放在桌上,红色瓜瓤溅出的汁水在玻璃桌面上蜿蜒,像极了李智手机里那张刺痛人心的照片 —— 上个月在商场地下车库,父亲正弯腰为那个陌生女人打开副驾驶车门,动作轻柔得仿佛他们才是相伴多年的爱人。李母眼下乌青,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往日温柔的面容被疲惫与愤怒所取代。

李智抓起一块西瓜,冰凉的触感却无法驱散心里翻涌的燥热:“妈,我能不能回学校?这里太闷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句话像根刺,扎得母亲眼眶瞬间发红。

“学校宿舍锁着门,你回去喝西北风?” 李母用围裙擦了擦手,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你爸那事,你别管,安心过暑假。” 她转身时,李智瞥见她后颈新添的白发,在透过纱帘的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那些白发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见证着这个家的崩塌。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李智瞥了眼锁屏,是表姐张希发来的消息:“官司稳赢,让阿姨别心软。” 他默默把手机倒扣,西瓜的甜味在舌尖变得苦涩。三天前,他在表姐家撞见母亲抱着银行流水单痛哭,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纸张上,晕开了父亲转给黄芳的那西十万数字,那笔钱足够交李智未来三年的大学费用了,也是父母省吃俭用多年的积蓄。

“你爸就是鬼迷心窍!” 李母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己久的愤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西十万啊,那是咱们攒了多少年的钱,都给那个狐狸精了!”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蜷缩着,仿佛要把内心的痛苦都咳出来。李智想去倒杯水,却被她摆手制止,她倔强地挺首脊背,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妈,别再说了。” 李智烦躁地站起身,他害怕再听下去,那些尖锐的话语会在他心里划开更深的伤口,“我出去走走。”

“整天就知道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李母在身后喊道,但李智己经摔门而出。电梯下降时,他盯着镜面映出的自己 ——T 恤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眼下青黑,眼神空洞,活像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出了小区,热浪扑面而来,灼人的气息却让他觉得比家里令人窒息的氛围畅快得多。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子,柏油路面被晒得发软,踩上去仿佛能陷进去。李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常去的山脚。爬山的人不多,蝉鸣在林间回荡,声音震耳欲聋,像是在嘲笑这个破碎的家庭。李智找了块阴凉的石头坐下,看着山脚下密密麻麻的楼房,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同学,能帮我拍张照吗?” 甜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头望去,扎着马尾的女孩举着手机,笑眼弯弯,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李智接过手机,取景框里,女孩身后的群山绵延,蓝天白云下,她的笑容格外灿烂,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镜头里,女孩脖子上挂着的相机让他想起母亲梳妆匣里那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母亲举着海鸥相机,身后是同样湛蓝的天空,那时的父母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谢谢!” 女孩凑过来看照片,发梢扫过李智的手背,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你一个人爬山?”

“嗯,家里太吵。” 李智把手机递回去,目光落在远处的亭子上,那里坐着一对相互喂食的老夫妻。老人布满皱纹的手交叠在一起,动作轻柔而默契,让他想起父母结婚二十周年时,父亲笨拙地给母亲戴上珍珠项链的样子,那时的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是。爸妈总吵架,出来透透气。” 她从背包里拿出瓶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滴在李智手上,带来一丝清凉,“对了,我叫欧阳可卿。”

李智接过水,冰凉的瓶身让他清醒了些:“我叫李智。”

两人沿着山道慢慢走着,欧阳可卿说起自己学摄影的趣事,清脆的笑声在山间回荡。李智偶尔插上两句,不知不觉间,夕阳给远处的山峦镀上了一层金边。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延伸到了看不见的远方。“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只兔子?” 欧阳可卿突然指着天空。李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有一朵云,形状像一只正在奔跑的兔子:“还真像。”

“我喜欢拍云,” 欧阳可卿说,举起相机连拍,快门声清脆悦耳,“它们总是在变,就像生活一样。上周我拍到火烧云,红得像打翻的颜料盒,可等我调参数,那颜色就淡了。” 李智沉默了,他的生活,确实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像被暴雨冲刷过的画,只剩斑驳的色块,曾经的温暖与幸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家里的气氛却愈发凝重。铅灰色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李母戴着老花镜,把一叠银行流水摊在餐桌上,手指在某笔大额转账上反复。她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整理资料时的油墨,眼睛布满血丝,眼神里透着执着与绝望。李慈顺站在门口,领带歪歪斜斜,额头上还沾着雨水,衣服皱巴巴的,仿佛刚从泥潭里爬出来。“我说了那是生意往来!你别瞎闹!” 他的声音虚浮,像踩在棉花上,眼神躲闪,不敢与李母对视。

“生意往来?转给黄芳 40 万?” 李母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指甲划过黑板。她从抽屉里抽出一沓照片摔在桌上,每张都拍着黄芳开着那辆白色奥迪车的样子,照片上的黄芳妆容精致,笑容刺眼,“这就是你说的生意?”

李慈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一张白纸,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李智推门而入,看到父亲心虚的眼神,突然觉得一阵恶心。餐桌上的水杯被碰倒,水漫过银行流水单,晕开了 “黄芳” 两个字,仿佛在嘲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智智,你来得正好。” 李母的声音带着哭腔,沙哑而颤抖,“你爸把家里的钱往外送!” 她抓起一张照片塞到李智手里,照片上黄芳戴着父亲送的翡翠镯子,笑得得意洋洋,“看看,这就是你爸干的好事!”

李智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愤怒与失望在心中翻涌:“爸,为什么?”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李慈顺恼羞成怒,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要走,动作慌乱而急促。

“站住!” 李母抄起桌上的账本砸过去,账本擦着李慈顺的耳边飞过,砸在墙上散落开来,纸张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下。李智看着满地的纸张,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算账的场景。那时的父亲,眼里满是慈爱,耐心地握着他的手教他写数字,而现在,那个温柔的父亲消失了,眼前的人陌生得让他害怕。

“要闹是吧?那就闹个够!” 李慈顺红着眼,声音里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我受够你了!整天疑神疑鬼,家里一点温暖都没有!” 他踢翻了脚边的纸箱,里面滚出几张泛黄的照片 —— 是李智全家在海边的合影,照片上父母的笑容明媚得让人心痛,那时的他们紧紧相拥,李智被抱在中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讽刺。

“所以你就去找别的女人?” 李母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结婚 20 多年,我伺候你、照顾孩子,最后就换来这个?你忘了当年创业失败,是谁陪你吃了三个月泡面?是谁在你生病时整夜守在你床边?” 她突然剧烈喘息,扶着桌子才没摔倒,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 李慈顺冷笑,笑声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悔恨,“每天就知道抱怨,我在外面累得要死,回家还要听你唠叨!”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也想要个人说说话......”

“够了!” 李智突然大喊,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你们还有完没完?” 他感觉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眼前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房间陷入一片死寂。李智转身跑回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上天也在为这个破碎的家庭哭泣。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渍,耳边回荡着父母的争吵声。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起来,是欧阳可卿发来的消息:“今天很开心,希望还能再见面。” 李智盯着屏幕,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在这个充满背叛和谎言的夏天,欧阳可卿的笑容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他绝望的内心。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天空却依然阴沉。李母红肿着眼睛敲开李智的房门:“我约了律师,一起去。” 她换上了压箱底的黑色套装,却忘了摘掉围裙,像是匆忙上阵的战士,眼神里透着坚定与决绝。

律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的写字楼,冷气开得很足,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李智坐在角落,听着律师分析案情。“根据《民法典》,夫妻共同财产未经另一方同意的赠与行为无效。” 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犀利而冷静,“我们可以起诉黄芳,要求返还全部财产。” 他翻着证据材料,钢笔尖在黄芳签收豪车的单据上停顿,“这些都是铁证。”

“可是...” 李慈顺刚开口,就被李母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你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她的手紧紧攥着包带,指节发白,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姐,咱们冷静点行不行?” 李慈顺的声音里带着恳求,眼神里满是悔恨,“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咱们别闹到法庭上,行吗?” 他伸手想碰李母的肩膀,却被她侧身躲开,仿佛他是个令人厌恶的陌生人。

“现在知道怕了?” 李母冷笑道,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当初把钱转给那个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吞下两粒药片,“这半个月,我天天靠安眠药才能睡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张希握住李母的手:“大姐,别担心,证据充足,胜率很高。而且一旦打官司,他们肯定断得干干净净。” 她瞪了李慈顺一眼,目光像冰锥,充满了愤怒与鄙夷。

李智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她很陌生。记忆中的母亲总是温柔隐忍,会在他考试失利时轻声安慰,会在父亲晚归时留一盏灯。现在的她却像只护崽的母狮,为了家庭和尊严,不惜一切代价,眼中的光芒不再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仇恨与倔强。

回家的路上,天空飘起了细雨,李母突然说:“智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妈都在。” 她的手搭在李智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发烧,母亲整夜用凉毛巾给他敷额头,那时的母亲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疼爱,而现在,母亲的爱里多了一份沉重与无奈。

接下来的日子,李母忙着整理证据,联系证人。她每天早出晚归,不辞辛劳。有次跟踪黄芳时差点被发现,她躲在垃圾桶后面,身上沾满了脏污,回家后浑身都是馊味,却笑着对李智说:“妈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李智看着母亲强装镇定的笑容,心里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妈,你这样太危险了。” 李智担心地说,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为了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再危险我也不怕。” 李母说,眼神坚定,“你爸把咱们的血汗钱拿去养别的女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抚摸着梳妆匣里的珍珠项链,那是结婚十周年时李慈顺送的,如今项链上的珍珠有些己经黯淡无光,“这些年,我什么都舍不得买......” 她的声音渐渐低落,脸上写满了委屈与不甘。

开庭前三天,李慈顺破天荒地做了一顿饭。厨房里飘出阵阵焦味,餐桌上,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红烧肉烧糊了,米饭夹生,李慈顺的手一首在抖,眼神里满是愧疚与不安。

“我...” 李慈顺打破沉默,声音沙哑,“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愿意净身出户,只求你们能原谅我这一次。”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整个人憔悴不堪,像老了十岁。

李母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法庭上见吧。” 她把碗重重放下,汤汁溅在桌布上,像一滴血,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开庭那天,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这个家庭的不幸而悲伤。法庭气氛凝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黄芳穿着一身名牌,眼神却躲躲闪闪,时不时地咬着嘴唇,显得十分紧张。当李母拿出银行流水和聊天记录时,她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这些钱都是李慈顺自愿给我的!” 黄芳尖叫道,声音尖锐而慌乱。

“自愿?” 律师冷笑一声,声音充满了嘲讽,“根据法律规定,夫妻对共同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未经另一方同意的赠与行为无效。” 他展示着李慈顺偷偷转移财产的时间线,投影仪的光束打在黄芳脸上,让她的表情扭曲变形,如同一个小丑。

休庭期间,李智在走廊里撞见了独自抽烟的父亲。李慈顺的头发灰白了大半,烟灰落在他皱巴巴的西装上,却浑然不觉。他的眼神空洞,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爸,你真的想把这个家毁了吗?” 李智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带着无尽的痛苦与质问。

李慈顺颤抖着掐灭香烟,喉结上下滚动:“我... 我对不起你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这些天,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以前咱们一家三口的日子。你小时候生病,我背着你跑了三条街去医院;你考上重点高中,我高兴得喝多了......” 他突然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我鬼迷心窍,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李智的声音带着哭腔,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再也无法抑制。

“我... 我以为能找到年轻时的感觉。” 李慈顺苦笑,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与悔恨,“可每次看到你们的照片,我就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儿子,你帮爸爸劝劝你妈,我不想这个家散了。” 他的手想搭在李智肩上,又尴尬地放下,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恐惧。

再次开庭时,黄芳的律师提出调解方案。黄芳愿意退还三分之二的钱财,条件是李母撤诉,双方不再追究此事。李母攥着李智的手,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肉里:“他们在试探底线!必须要回全部!”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与倔强,仿佛一头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大姐,” 张希在一旁低声劝道,“打官司耗时耗力,现在这个结果既能拿回大部分钱,也能让他们彻底断干净。而且,叔叔也真心悔过了。” 她展示着李慈顺手写的保证书,密密麻麻写满三页纸,字迹潦草却透着真诚。

李智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又看看母亲疲惫的面容,母亲的眼角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沧桑。他轻声说:“妈,算了吧。我们给爸爸一次机会。” 他想起欧阳可卿说过的 “生活总是在变”,或许有些裂痕,需要时间与宽容才能慢慢弥合 。

随着时间的推移,爱情终将变为亲情,不知有多少家庭名存实亡,他们用自己的面具在外人面前伪装着,他们才更像是“伪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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