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夏夜闷热难耐,学士府内的荷塘却泛起阵阵凉意。福伦望着池中的睡莲,手中的茶盏迟迟未送到唇边。长子福尔康立于廊下,腰间佩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次子福尔泰倚着朱漆柱子,折扇开合间带起细碎风声。
“两位格格封了和硕公主,这事儿透着蹊跷。”福尔康率先打破沉默,剑眉紧锁,“夏雨荷不过是个民间女子,她的女儿凭什么...”
“大哥慎言!”福尔泰急忙打断,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皇命难违,况且燕禧格格护国有功,皇上破格册封也是情理之中。”
福伦终于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青瓷相击发出清脆声响:“情理?当初选秀,尔康本有机会与明珠格格...”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若不是那突然冒出的小燕子搅局,如今这和硕公主的头衔,该是咱们福家的荣耀!”
福尔康握紧拳头,指节泛白:“阿玛,如今两位格格风头正盛,和嘉公主的额驸傅明渊又深得圣宠,咱们...”
“所以更要早做打算。”福伦起身踱步,鞋底碾过青砖发出沙沙声响,“明进宫当值,想法子探探皇上口风;尔泰,你与五阿哥交好,旁敲侧击打听下两位格格在后宫的势力。”
次日清晨,福尔康身着侍卫服,腰杆笔首地立在乾清宫门外。当乾隆携令妃经过时,他故意提高声音:“臣听闻江南漕运一事,傅明渊大人处置得当,实乃国之栋梁。”
乾隆脚步微顿,目光扫过他:“傅家世代忠良,和嘉公主嫁得良人,朕心甚慰。”说罢便抬脚离去,独留福尔康僵在原地——皇上的话看似寻常,实则不着痕迹地堵死了他所有试探。
与此同时,毓庆宫内,福尔泰正与五阿哥永琪对弈。“五阿哥,”他佯装不经意地落下一子,“听说两位和硕公主府最近访客不断?”
永琪抬眼,执棋的手悬在半空:“小燕子本就爱热闹,紫薇姐姐性子温婉,自然有不少命妇往来。你打听这个作甚?”
福尔泰忙赔笑:“不过是好奇,两位格格身份骤升,不知会不会...”话未说完,永琪己将棋子重重拍下:“尔泰,皇家之事,莫要多问。”
接连碰壁并未让福伦气馁。三日后,他借着向皇后请安的机会,在坤宁宫提起:“臣听闻八旗子弟中,有不少才俊尚未婚配...”
皇后手中的佛珠猛地一停,凤目微眯:“福大人的意思是?”
“臣斗胆,燕禧格格虽封了公主,终究是民间出身...”福伦话未说完,便被皇后冷冷打断:“福伦,你可知燕禧格格己过继到纯皇贵妃名下?她与和嘉公主,如今都是皇上血脉。”
从坤宁宫出来时,福伦后背己被冷汗浸透。他这才明白,皇上看似突然的册封,实则早有深意——不仅给了两位格格名正言顺的身份,更断了无数妄图攀附的心思。
回到学士府,福尔康和福尔泰正焦急等待。“收手吧。”福伦瘫坐在太师椅上,望着梁上的蛛网苦笑,“皇上这步棋,既抬了两位格格的身份,也堵死了咱们的念想。往后,谨言慎行才是上策。”
夜色渐深,学士府的灯火逐一熄灭。而此时的燕禧公主府内,小燕子正和紫薇坐在桂花树下,就着月光品尝新酿的梅子酒。“听说有人眼红咱们的身份?”小燕子咬了口蜜饯,哼道,“管他呢!咱们姐妹过得开心最重要!”
紫薇轻笑,为她斟满酒杯:“正是。旁人的心思,随他们去。”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得鬓边珠翠熠熠生辉。远处,秦淮北和傅明渊并肩而立,望着这温馨一幕会心一笑——比起朝堂的波谲云诡,守护这份纯粹的情谊,才是此生最珍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