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鸢:算了开摆

第7章 困境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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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如鸢:算了开摆
作者:
西西弗斯的笑靥
本章字数:
5998
更新时间:
2025-06-07

年节的喧嚣余温尚存,空气中还残留着爆竹的硝烟味和饴糖的甜腻。杨琼终究还是要走了。上郡的军务,那顶明升暗降的“平北将军”头衔,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再次拉离这座繁华的囚笼。

临行前夜,他少见地没有在院中练武或巡视,而是坐在杨朔的小床边,看着弟弟抱着他新雕的小木马睡得香甜。昏黄的烛光柔和了他脸上刀刻般的线条,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忧虑。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阿灼。”他终于出声,声音低沉得像压在冰层下的暗流,“京城……不比边塞。人心……比胡虏的弯刀更毒。”

我坐在不远处的灯下,手里无意识地翻着一卷书,闻言抬了抬眼。烛火在他深邃的瞳孔里跳跃,映照出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负担。

“朔儿……劳你多看顾。”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托付,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歉疚?“你自己……更要当心。董太后……何皇后……还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出那个名字,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袁基。“遇事……多思量,莫要强出头。若有急难……找王宇,或……设法传信给我。”

关怀备至,字字千钧。像一个即将远行的兄长,对家中仅存的亲人最朴素的叮嘱。这份沉甸甸的“关怀”,与其说是温暖,不如说是另一重无形的枷锁。

“我知道”我垂下眼,声音平淡无波,“你也保重。”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伸出手,像上次在学宫门前一样,带着薄茧的、温热而粗糙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揉了揉我的发顶。然后,他起身,高大的身影融入门外沉沉的夜色,再无回头。

杨琼走了。府邸似乎瞬间空旷了许多,只剩下杨朔无忧无虑的笑闹声和阿蝉懵懂的练武身影。王宇的警戒更加森严,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们罩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宅院里。

临近正月十五,宫里的消息像一片不祥的阴云飘来——董太后病了。

我带着杨朔入宫探视。在宫道边等去出恭迟迟未归的杨朔。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心头。以往在宫里,董太后的人总会暗中看顾,可如今太后病着,永乐宫人心浮动,谁还会在意一个“边塞武夫”家的傻弟弟?

我快要等不下去了,才看到一个人领着杨朔过来。

袁基。一身月白云纹深衣,披着件银灰色的狐裘,如同画中走出的谪仙,牵着杨朔的手走了进来。杨朔的小脸有些发白,眼眶微红,紧紧抓着袁基的手指,像抓着救命稻草。

“郡主久等了。”袁基脸上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温雅笑容,声音清润悦耳,“适才在御花园偶遇杨中郎将,似乎受了些惊吓。”

“二哥,怎么回事?”我看向杨朔,声音尽量放平。

杨朔扁了扁嘴,带着哭腔:“刚才……有个……穿红衣服的凶嬷嬷……拦着我……不让走……说冲撞了贵人……要打我手心……”他委屈地伸出小手,掌心似乎还有些微红。

袁基适时地补充,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是在通往永乐宫后园的甬道上,遇到了何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张氏。言辞颇为严厉,训斥中郎将不懂规矩,冲撞了皇后娘娘凤驾的清净。若非在下恰好路过,代为斡旋了几句,中郎将怕是要受些委屈了。”他轻轻拍了拍杨朔的背,“以往有太后娘娘宫中女官在,想必张氏也有所收敛。如今太后凤体欠安,有些人……便按捺不住了。”

何皇后!又是她!她没有首接动我,却将毒手伸向了毫无自保之力的杨朔!利用宫规,利用一个心智如孩童的孩子!

我看向袁基。他站在那里,笑容温润,眼神深邃,仿佛刚刚施下援手的不是他,而是某个路过的神仙。

“多谢袁公子相助。”我微微屈膝,声音带着疏离的客气,刻意提起上次的不告而别,“上次中途离开,实在失礼,还请袁公子大人大量,莫要计较。”

袁基的笑意更深了,眼底却掠过一丝极快的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带着玩味和审视:“呵呵,郡主说笑了。郡主聪慧灵秀,气质独特,在下有心结为知己好友,怎会因些许小事计较?”

“郡主是要去探望太后娘娘吧?太后年事己高,偶感风寒,应该并无大碍,只是……”他微微停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语重心长的意味,“要好生保养着才好。若是经常生些小病,日积月累,对身体根基的损害……也是不容小觑的。郡主,请。”他侧身让开道路,姿态优雅,仿佛只是一个给予善意提醒的翩翩君子。

那“经常生些小病,日积月累”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刺入耳膜。他在暗示什么?董太后的病……不仅仅是风寒?还是……在预示某种必然的衰亡?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笑容依旧完美,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多谢袁公子提点。”我牵过杨朔冰凉的手,不再多言,带着他快步走进内殿弥漫着药味和衰败气息的寝宫。

杨朔被宫人带去偏殿找年幼的刘协玩耍。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我和卧在重重锦衾中的董太后。

她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得如同鹰隼,死死地锁在我身上。宫女小心翼翼地喂她喝药,褐色的药汁顺着她干裂的嘴角溢出些许。她不耐地挥手推开药碗,目光如炬,首刺向我。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她枯瘦的手抓着胸口的衣襟,指节泛白。好容易平复下来,她喘息着,声音嘶哑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以为……咳咳……你以为哀家费尽心机把你弄进京,让你顶着这个郡主的虚衔,是要你保住董氏那点摇摇欲坠的门楣?”她冷笑,带着浓重的嘲讽,“还是指望你去制衡何氏那个屠户女,或者……袁家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我的脸:“你以为……你还能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多久?咳咳咳……”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她咳得浑身颤抖,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宫女慌忙上前拍背,被她粗暴地推开。

“看看……看看外面!”她挣扎着指向窗外,指向那森严宫墙,“何氏的人,己经敢明目张胆地动杨朔了!若非袁基那小子‘恰好’路过……哼!”她眼中是洞悉一切的冰冷,“他帮你?是在向你展示他的力量!告诉你,在这宫里,没有他袁氏长公子的‘照拂’,你和你那个傻二哥,寸步难行!”

她喘着粗气,眼神如饿狼般盯着我:“袁氏拉拢你?看中的是你身后的杨琼!他们把你拉过去,最好的待遇是什么?是把你塞进袁家的后院,让你相夫教子!还要让你对他们感恩戴德!等你哪天没用了,杨琼那把刀锈了钝了,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你踢开!就像扔掉一块破抹布!”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诅咒的刻薄:“还有杨琼!那个冷血的武夫!你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情实意?他待你好,不过是因为你现在还能照顾他那个傻弟弟!等他哪天彻底放弃杨朔了,或者找到了更好的‘看护’,你……不过是他随时可以拿出去献祭、换取他前程或性命的祭品!一个没有血缘的‘兄长’……能对你存着几分情谊?在这吃人的地方,连亲爹都能把亲女儿亲手勒死拿去邀功!何况你们?!”

她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现实和宫廷里沉淀了千百年的污秽与背叛。她在撕开所有温情脉脉的面纱,把最丑陋、最残酷的真相,赤裸裸地摊开在我面前。

巧了嘛这不是?

不仅没有血缘,连一起长大的情谊都没有!杨琼?他守护的是“妹妹杨灼”这个身份,是能照顾杨朔的工具!董太后?她看重的是这身可能流着她血脉的皮囊,是延续她野心的容器!袁基?他图谋的是杨琼的兵权,是一个有趣的、想要征服又无法征服的猎物!何皇后?她只想碾死碍眼的蚂蚁!

。。。。。。

不能摆烂,我就只能走系统设定的游戏主线了吗?

要不……我现在嘎嘣一下死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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