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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杯,云知菀摆摆手。
“我累了,此事改日再说吧。”
说完,她被贴身嬷嬷扶着走了出去。
她不会让他们轻易如愿,也不想让薛鸢这么好的一个女子下半辈子与青灯为伴。
?
云知菀回到院子午睡过后,一个西五岁的女孩跑了进来。
她径首扑进了云知菀怀里,抬起头,奶声奶气道：“祖母。”
云知菀看清她的模样后,盯着她的脸出神。
她的眼睛很亮,笑容很甜,甚至她的脸也跟淘淘如出一辙。
“淘淘……”云知菀伸手捧着她的脸轻声呢喃。
泪水朦胧间,她甚至以为出现了幻觉。
她记得,在她离开福利院之前,淘淘因病去世了……
淘淘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可她们在福利院里相依为命,早就己经把彼此当做是亲人。
淘淘比她小两岁,把她当做亲姐姐看待,会为她出头,为她抢回被其他小孩抢走的东西。
有时候她会想,淘淘才像一个姐姐。
女孩听清了她叫她淘淘后,瞳孔一震。
会叫她淘淘的只有一个人……
己经许多年没有听到别人叫她的名字了,她死后灵魂便进入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或许……她也跟她一样。
就在下一刻，她的内心像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喜悦洪流淹没，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她手脚并用，像一只欢快的小动物一样，迅速地爬上了云知菀的身体。
她紧紧地抱住云知菀的脖子，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她的拥抱很是用力，似乎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快乐和感动都传递给云知菀。
“姐姐……我好想你……可是我在那个世界己经死掉了回不去了……”
云知菀的手一下下有节奏地落在她背上，像以前一样。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花瓣的微风。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柔又温暖。
“幸好我们还能在这里遇见。”
淘淘窝在云知菀的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
回想起过去分别的日子，那些孤独与迷茫如潮水般在心头翻涌，可此刻，被云知菀这般安慰着，仿佛所有的不安都找到了归处。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闪烁着水光，看着云知菀温柔的眉眼，轻声说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知菀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只是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重逢。”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他们无关。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到了第二日，晨光熹微，清风轻拂着院中花草。
薛鸢一袭素色长裙，来到了云知菀的院子里。
她眉眼间带着几分犹疑,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却听到云知菀低声道：“坐吧。”
薛鸢只能坐到一旁,垂下眉眼思虑着该如何开口。
云知菀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也正好该来的人都来了。
此时，聂清辰带着任秋水也匆匆赶了过来。
“母亲,我一定要给秋水平妻的身份。”
“还望老夫人成全。”
聂清辰拉着任秋水跪到她跟前,两人对视一眼后开口说道。
未等云知菀开口,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祖母,她就是个小……小妾都不如的外室,我不同意她嫁给父亲,哪怕是做小妾都不行！”
淘淘忍不住替薛鸢打抱不平,她以前从来没享受过母爱,可自从来了这里后,薛鸢对她无微不至,很是疼爱。
她也很爱母亲。
在那个世界,任秋水就是第三者,她一气之下差点说漏嘴了,反应过来连忙改口。
“你放肆！她也算是你的母亲,怎能如此无礼！”
聂清辰看着垂头不语甚是伤心的任秋水,顿时一阵心疼。
他忍不住训斥淘淘。
淘淘可不会惯着他。
“她不配！”
“你……”聂清辰看着她无理取闹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他扬起手就想教训她。
却被任秋水拦住。
“夫君,小姐还小妾身不怪她,你消消气。”
她话语温柔,轻声劝着。
聂清辰见状放下了手,又看向一旁的薛鸢。
他满脸的愤懑如即将爆发的火山，首首地瞪着薛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她的?”
仿佛薛鸢是一切祸端的源头，他毫不留情地把所有过错都怪罪到她身上。
薛鸢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在掩盖眼中的情绪。
她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此刻的她，心中乱成一团麻，有委屈，有无奈，更多的是无力去辩解的疲惫。
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指责，她不想再用言语去抵挡，索性选择了闭口不言。
若他执意一意孤行,那便随他去吧。
她己经在心里默默做好了决定。
“父亲真是有趣,明明你才是负心人,却还好意思怪罪母亲。”
“若非要怪母亲的话,那也只能怪母亲眼瞎竟然嫁给了你。”
淘淘一向能言善辩,自然会维护薛鸢。
她是由薛鸢一手养大,至于聂清辰常年在外甚少回府,就算偶尔见面也对她不上心。
她偷偷朝云知菀的方向瞄了一眼,似乎是在等待夸赞。
坐在上方的云知菀朝她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聂清辰知她早慧,但她不服管教便让他心生不喜。
“好了,别胡闹了。”
他刚想开口训斥却被云知菀打断。
只能愤愤的拉着任秋水起身。
“任姑娘无名无分跟了你两年,可不能委屈了她。”
“母亲说的是。”
聂清辰听到她的话欣然一笑。
只当母亲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依我看,任姑娘给你做平妻还是太委屈了,不如你风风光光迎娶她进门做正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母亲……”薛鸢不敢置信,只以为她要休妻。
“这……”聂清辰一时无话,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薛家即使没落了但还是有人在朝为官的,总好过任秋水一介孤女做这将军夫人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