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霜学院的甄别考试在初雪降临的清晨拉开帷幕。汪大同站在学院广场,看着广场中央冰封的试炼台,台面上用魔冰雕刻着药剂师三级学徒的考核流程:理论笔试、野外采集、应急调配,每项考核都对应着不同的魔纹印记。
“第一项,《魔药元素论》笔试,” 霍克导师举起青铜铃铛,“注意,此次加入附加题:如何用三种基础魔植调配出适合双系魔力者的平衡药剂。”
考场内,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汪大同盯着附加题,忽然想起古代世界改良盐碱地时的物种共生理论:“就像用苜蓿固土、碱蓬洗盐,魔药调配也需要‘引药’来中和冲突元素。” 他提笔写下:“以冰系铁棘草为基,火属性赤焰果为引,加入中性的永夜藤露水,通过螺旋搅拌法构建元素平衡场。”
当他交卷时,发现夏洛特的试卷上画满了玫瑰堡家族的火元素徽记,附加题答案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双系者本就是失败品,何须浪费材料。”
第二阶段的野外采集在永霜森林深处展开。汪大同跟着考核导师踏入林海,鼻尖萦绕着雪松木与魔植混合的气息。他运用灵植夫的 “土壤感知”,通过地面的霜晶分布判断魔植生长区,很快在背阴的岩缝中发现了带着原生土的霜心草 —— 根系周围凝结的六边形冰晶,正是最佳采集状态的标志。
“哟,这不是苦艾楼的穷鬼吗?” 夏洛特的银铃般的笑声从树上传来,她正坐在驯化的雪豹身上,手中握着偷来的《高级采集术》,“你该不会以为靠鼻子就能找到极品魔植吧?”
汪大同没有理会,继续用书生的逻辑分析魔植生长规律:“霜心草喜阴,但其根部的冰系结晶需要微弱的火元素刺激,所以最佳生长地应在背阴却靠近地热裂缝的地方。” 他忽然注意到前方的雪层下透出淡淡红光,扒开积雪后果然看见五株叶片泛着金边的极品霜心草,根部缠绕着罕见的 “火纹地衣”。
当他小心翼翼地用母亲的药壶收集地衣时,地面突然震动,一只遍体鳞伤的雪狼从树后窜出,腹部的灼伤正渗出带着魔力的黑血 —— 那是高阶火魔法造成的创伤。
“第三阶段,应急调配,” 考核导师的声音从通讯水晶传来,“限时两刻钟,救治重伤的三阶魔狼。”
汪大同迅速判断伤势:火魔法灼伤导致冰系魔力反噬,就像古代战场的火攻与水攻交织的创伤。他取出改良后的铁棘草干粉,加入少量赤焰果粉末 —— 这次不是中和,而是利用火元素的 “药引” 作用,引导冰系魔力修复伤口。
“夏洛特小姐,请停止你的恶作剧。” 霍克导师的声音突然在森林中回荡。汪大同这才发现,雪狼的灼伤处刻着玫瑰堡的火棘咒,显然是夏洛特为了阻挠他故意设置的陷阱。
“以冰为盾,以火为矛。” 汪大同低语着将调和后的药剂敷在伤口,运用司机世界的精准控制力,让冰火元素在狼体内形成微小的漩涡,就像汽车引擎的动力平衡系统。雪狼的嚎叫渐渐平息,灼伤处竟长出新生的银白色绒毛。
当他带着雪狼回到试炼台时,夏洛特的脸色比初雪还要苍白,她的纯金坩埚里是失败的焦黑药剂,而汪大同的水晶瓶中,淡蓝色的药剂正闪烁着稳定的微光。
“理论满分,采集特级,应急调配创新,” 霍克导师的镜片后泛起赞许,“艾德里安?冯?郁金香,你是近十年来首个在甄别考试中获得‘全优’的三级学徒。”
广场上响起稀疏的掌声,主要来自苦艾楼的平民学徒。汪大同注意到霍克导师在记录时,特意在他的档案里画了个藤蔓标记 —— 与母亲药壶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当晚,梅林在寝室展示他新改良的 “魔植定位仪”,齿轮与符纹的结合让仪器能精准探测到五公里内的霜心草。忽然,仪器发出刺耳的蜂鸣,指向学院中央的试验田:“永夜郁金香的魔力波动在剧烈衰减!”
两人赶到试验田时,发现最珍贵的千年母株周围环绕着淡淡的火棘咒光膜,叶片上的黑斑正在吞噬荧光。汪大同的药壶突然发烫,壶身的藤蔓花纹与母株的根系产生共鸣,他清晰 “听” 到了植物的悲鸣 —— 那是被单一火元素侵蚀的痛苦,就像古代世界被连年战火焚烧的良田。
“夏洛特,你敢!” 梅林看着正在回收咒光膜的金发少女,“你在破坏学院的核心魔植!”
夏洛特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傲慢取代:“玫瑰堡的诊断书说,这株郁金香己经病入膏肓,不如趁早销毁 —— 反正自然学派的余孽也救不活它。”
汪大同突然想起母亲遗留的《花语魔典》,在火光中翻开泛黄的书页,一段被魔力隐藏的文字浮现:“永夜郁金香的枯萎,始于元素失衡;自然学派的救赎,成于调和共生。” 他将手掌按在母株根部,运用灵植夫的 “生命共鸣”,在心中构建出古代世界的梯田灌溉图 —— 这次灌溉的不是清水,而是平衡的冰火魔力。
奇迹在他掌心绽放,黑斑如融雪般消退,新生的花瓣上竟浮现出与药壶相同的藤蔓纹章。夏洛特的魔杖 “当啷” 落地,她终于意识到,这个被她轻视的次子,竟掌握着玫瑰堡家族追寻百年的自然学派核心技艺。
“明天,你搬去紫藤阁,” 霍克导师不知何时出现,声音低沉,“那里存放着自然学派的残卷。记住,郁金香家的小子,玫瑰堡不会轻易放过你 —— 他们害怕的不是你的天赋,而是你母亲当年差点颠覆整个魔药界的调和理论。”
子夜,汪大同在紫藤阁的尘埃中翻开第一卷残页,泛黄的羊皮纸上画着与他药壶一模一样的图腾,旁边写着:“致所有调和者:当世界陷入纯粹元素的战争,唯有让火焰学会融化寒冰,让寒冰懂得拥抱火焰,才能培育出超越维度的生命之花。”
窗外,永夜郁金香的荧光重新照亮镜湖,倒映着苦艾楼方向梅林正在改装的自动蒸馏器。汪大同知道,三级学徒的甄别考试只是开始,前方的药剂师之路,充满了贵族的偏见、学派的斗争,以及整个巫师世界对 “纯粹魔力” 的盲目崇拜。
但正如他在每个世界所做的,他将用跨世界的智慧,把司机的精准、灵植夫的感知、书生的逻辑,调和成最锋利的药剂师之刃,在这个非此即彼的世界,劈开一条属于调和者的道路 —— 一条让冰火共生、贵贱同辉的道路。